叶凡的意念、契约之力、以及青铜手镯的气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与那巨大的暗青色徽记产生着持续而深入的共鸣。徽记上那些仿佛液态金属构成的古树枝桠,开始缓缓流动、变幻,外围的契约符文环也逐一亮起,散发出古老而精密的能量韵律。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十息。就在叶凡感觉自身心神与力量消耗颇大之际,徽记中央那株古树图案的“树干”部分,骤然射出一道柔和但凝实的乳白色光柱,精准地命中下方墙壁上那个不起眼的细小孔洞!
嗡——
一阵低沉而恢弘的震动,仿佛从墙壁深处传来,又仿佛来自整片回廊的地基。紧接着,那面浑然一体的暗青色金属墙壁,从徽记处开始,如同水波般无声地向内凹陷、滑开,露出一个约两人高、一人宽的门户轮廓!门户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同时涌出一股更加浓郁、仿佛尘封了万载的纸张、墨水、金属与某种奇特防腐香料混合的复杂气味,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净化火种”同源的纯净能量余韵。
“开了!”叶凡心中一喜,但警惕不减反增。石板警告过“疑似侵入”,门后的黑暗与沉寂,反而更显诡谲。
他没有立刻踏入。先是屏息凝神,将“窥秘之瞳”、“微光径迹感知”、手镯模糊感应以及净蚀琉璃树的共享感知,全部提升到极限,如同无数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入门户后的黑暗空间。
反馈回来的信息有些模糊且矛盾。
空间内部很大,似乎有多层结构。能量环境复杂,大部分区域呈现惰性的“寂静”,但有几处地点,感知受到了明显的干扰或吸收,仿佛存在能吞噬探查的特殊材质或力场。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净化能量残留,但更多的是一种陈腐的“死寂”。没有侦测到明显的生命活动迹象,也没有“影噬”那种活跃的侵蚀波动,但……有一种极其隐晦、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冰冷窥视感,若隐若现,难以定位。
“果然有问题……”叶凡眼神微凝。他取出几块照明用的荧光石,先扔进门内。荧光石滚落在地,散发出稳定的冷白色光芒,照亮了入口附近一小片区域。
那是一个由深灰色石材铺就的短小通道,仅有三四步长,通道尽头连接着更加开阔的空间。地面和墙壁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叶凡不再犹豫,将状态调整到最佳,一步踏入门户,同时反手虚按,尝试关闭身后的门——如果可能的话。
门户并未立刻关闭,但叶凡感觉到自己对它仍有微弱的控制力,似乎可以随时尝试重新开启或维持。他暂时不去管它,全神贯注于前方。
短小通道尽头,是一个异常广阔、高耸的石室。
借助荧光石和自身瞳术的光芒,叶凡看清了这里的景象。
这里就是“净源档案室”的主体。石室呈长方形,长约二十余丈,宽约十丈,高度超过五丈。两侧是高达顶部的、由某种暗银色金属与深色木材混合制成的巨大档案架,一排排,一列列,整齐得令人窒息。档案架上,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规格的卷轴、册页、金属薄片、晶体板等存储介质,大多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有些已经因岁月而粘连、破损。
石室中央,是一条宽敞的过道。过道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从架子上掉落的卷轴和碎片。而在石室的尽头,正对着入口的方向,是一个略微抬高的平台。平台上,固定着几张造型古朴、布满精密刻度的巨大石质工作台,台上散落着一些奇特的测量工具、已经干涸的墨水瓶、以及几块打开着的、仿佛由水晶与金属融合制成的“阅读板”。平台后方墙壁上,镶嵌着一面巨大的、由无数六边形晶格组成的立体星图投影装置,此刻当然黯淡无光。
整个石室弥漫着知识的厚重与时光的尘埃,寂静得可怕。只有叶凡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空旷中轻轻回响。
他没有被这宏大的景象震慑太久。目标明确——寻找“净化主庭完整结构图”和“纯净凭证制造流程残卷”。
根据一般档案管理的逻辑,这类核心的、涉及整个设施安全和最高机密的技术资料,很可能存放在最深处、防护最严密的地方,或者……在管理者的工作台附近。
叶凡的目光首先锁定了尽头那个平台。他小心地穿过中央过道,避开地上散落的杂物,向平台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清晰的脚印。
就在他走到石室中部,经过一排特别高大、档案格外密集的金属架时,异样的感觉陡然传来!
手镯的模糊感应中,左侧那排档案架深处的某个位置,传来了极其微弱但清晰的“净化需求”波动,而且那波动带着一种熟悉的韵律——与“净化火种”、与净蚀琉璃树进化后的气息,隐隐共鸣!同时,“微光径迹感知”捕捉到,那个位置周围的能量场,存在一种不自然的“空洞”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持续吸收着周围的游离能量,以至于形成了局部的能量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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