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晚饭时分。
秦京茹一边帮着摆碗筷,一边眼巴巴地看着堂姐秦淮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羡慕:
“姐,你过两天就去厂里上班了?”
她从乡下来照顾秦淮茹坐月子,可是享受了一个月的好日子,不用下地干活挣工分,时不时地还有热心邻居投喂。
城里的生活对她来说样样新鲜,能在工厂上班、领工资、吃商品粮,简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秦淮茹脸上带着一丝终于熬出头的轻松,点了点头:“嗯,厂里批了,让我去接班”
秦淮茹心思很重,即便是厂里已经批了她去食堂工作,她仍旧是不露一点风声,想着等真正地踏入了工厂再说。
炕上,贾张氏盘腿坐着,手里纳着永远也纳不完的鞋底,闻言撩起眼皮,哼了一声:
“你这去了厂里,京茹也回了家,我老婆子就遭了罪,三个孩子,还有一个是个奶娃娃,到时候家里家外,还不都得指着我一个人?我这把老骨头,迟早得累散架喽。”
她这话明着是诉苦,暗地里却是敲打秦淮茹,提醒她就算上了班,家里的担子也别想撂下,更别想飞出她的手掌心。
秦淮茹心里一沉,脸上却不敢表露,只是低眉顺眼地说道:
“妈,您放心,厂里下班我就赶紧回来,绝不耽误家里事。棒梗也大了,能帮衬着看点妹妹。就是…就是苦了您了。”
她这话说的卑微,把姿态放得很低,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该忍的还得忍。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易中海的声音:“淮茹在家吗?”
声音刚响起,易中海就推开了门进来,手上拎着一个面袋子,里面是白白的面粉,不多,也就五斤重。
这可是他为了找借口来打听消息,不得不拿出来的。
秦淮茹心里一紧,面上依旧客气地起身招呼,“一大爷,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易中海摆了摆手,没坐,晃了晃手里的面袋子,语气如常:
“淮茹啊,你这生了孩子,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又是东旭的师傅,于情于理都该来看看,之前你坐月子,我不好过来,现在才给你补上。”
他将面袋子交给喜笑颜开的贾张氏,顺口话头继续说道:
“还有一件事呢,是这样的,你这出了月子,按说也该去厂里顶班了。要不明天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车间上班?有我在,总能照应着你些,技术慢慢学,总能上手。”
他脸上挂着慈和关切的笑容,仿佛一切都还是未知,他仍是那个为徒弟遗孀尽心打算的好师傅、好大爷。
易中海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淮茹心知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坦承交代,反正她的顶班岗位已经定下了,易中海也阻止不了了,
“一大爷,您还不知道吗?我的工作,厂里已经给安排好了,考虑到我是个不识字的妇女,去了车间耽误生产,就把我分配到了食堂。”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把去食堂的原因归咎于自身能力和厂里安排,让人挑不出错处。
易中海听着,眼神闪烁了一下,正想再说什么,旁边的贾张氏却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原本耷拉着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食堂?!淮茹,你真被分到食堂了?”
贾张氏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和贪婪,“哎呦!这可是大好事啊!食堂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关键是啊——”
“那食堂里头,别的没有,米面粮油、肉菜馒头还不有的是?你这进去了,那不就跟…就跟那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
一句粗俗地比喻,暴露出了贾张氏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馒头、油汪汪的肉菜源源不断地被秦淮茹揣回家来,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棒梗一听“馒头”、“肉菜”,立刻把手里喇嗓子的玉米面粥碗一推,嚷嚷起来:
“妈!妈!我要吃白面馒头!我不要吃这破窝头了!你从食堂给我拿白面馒头回来!还要肉包子!”
小当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奶声奶气地喊:“妈,拿糖三角!拿肉肉!”
秦淮茹看着瞬间兴奋起来的婆婆和儿女,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为家人的期待感到压力,又为这种行为在别人面前袒露出来感到难为情。
她只能勉强维持着笑容,呵斥道:“别胡说!食堂的东西那是公家的,怎么能随便拿!快吃饭!”
易中海站在一旁,看着贾家祖孙三人因为这“好消息”而露出的嘴脸,心里那股闷气堵得更厉害了。
他明白,秦淮茹去食堂这事,在贾张氏这里算是得到了“大力支持”,他想再以“为你好”的名义劝说她回车间,几乎是不可能了。
“哦?是这样啊…”
易中海拖长了声音,眼神直直地盯了秦淮茹一瞬,仿佛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食堂也挺好。既然厂里已经定了,那…那就好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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