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廖耀湘指挥部!坐标杨家洼!”
段鹏嘶哑而激动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入纵队前进指挥所,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李云龙眼中蛰伏已久的狩猎火焰。地图上那个叫“杨家洼”的小村庄,从一个普通地名,骤然变成了整个辽西战场最诱人、也最致命的猎物标识。
“确认吗?段鹏!”李云龙一把抓过话筒,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千钧之力。
“基本确认,司令员!”段鹏语速极快,“天线密集,车辆特殊,警卫森严,抓了个舌头,是兵团部通讯处的,虽然嘴硬,但吐了点东西。村内电台信号很强,我们监听到呼叫‘廖座’和‘新六军李军长’的密语。**至少有兵团一级的指挥机构在这里!**”
“好!干得漂亮!”李云龙眼中精光爆射,“你们还有多少人?”
“算上轻伤能动弹的,三十七个!”
“听着,段鹏,”李云龙语气斩钉截铁,“你们的任务不是强攻!是**钉死、搅乱、拖住**!死死盯住杨家洼,监视所有出口,记录进出车辆人员!如果里面的大鱼要跑,不用请示,立刻用一切手段阻拦!哪怕用步枪打轮胎,用手榴弹炸路口,用你们的命去堵,也要给老子争取时间!大部队马上就到!”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旋风’营只要还有一个人,就不会让一条大鱼从杨家洼溜走!”段鹏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放下话筒,李云龙转身扑向地图,手指如刀,精准地划过几个点:“命令!”
“一师张大彪部!放弃原追击路线,所有能机动的部队,立刻转向西北,以强行军速度,直扑杨家洼!不要管沿途小股敌人,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速度赶到!我要你们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杨家洼的东面和南面!”
“二师!立刻从预备队状态转为攻击,沿一师右翼展开,向杨家洼西侧和西南方向迂回包抄,与一师形成合围之势!动作要快,要隐蔽,切断杨家洼与无梁殿、六间房方向其他敌军的联系!”
“三师雷雄部!继续向六间房以北施加压力,牵制可能增援杨家洼的敌军部队,同时派出一支精干兵力,向北警戒,防止敌人向北逃窜或来自黑山方向的意外情况!”
“纵队直属炮兵团!把所有还能打一炮的家伙都给老子集中起来,向前沿机动,听候命令,准备对杨家洼外围敌掩护阵地进行火力急袭,掩护步兵接敌!”
“通讯部门!立刻将情报上报东总,并尝试联络附近兄弟纵队,通报敌酋位置,请求协同围歼!”
一道道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寒气森森。指挥部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参谋们飞奔着传达指令,电话铃声、电台滴答声、地图翻动声混成一片。李云龙站在地图前,如同钉在地上的标枪,他深知,此刻战机稍纵即逝。廖耀湘绝非坐以待毙之人,一旦察觉指挥部暴露,必然会不惜代价突围或转移。
“告诉各师,这次不是打溃兵,是掏心窝子!打的是廖耀湘的指挥中枢!要狠!要快!要准!分割包围,先断其首,再歼其躯!谁要是动作慢了,放跑了廖耀湘,别怪我李云龙翻脸不认人!”
杨家洼村外,段鹏将三十七名伤痕累累却目光如狼的战士,分成了数个小组。有的潜伏在进出村子的主要路口附近的坟地、沟渠里;有的爬上村外的大树或残破的房屋制高点,建立观察哨;他自己带着最精干的七八个人,携带冲锋枪、手榴弹和炸药包,悄悄摸到了村子边缘的一片打谷场草垛后面,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能观察到村里部分情况。
村子不大,约莫几十户人家,但此刻显然被征用了。可以看到天线从一些较高的屋顶伸出,几辆吉普车和带篷卡车停在村里的空地上,一些穿着与普通士兵不同(呢子军装或皮夹克)的军官模样的人匆匆进出最大的那几间砖房。村口和围墙拐角,都有双岗哨兵,警惕地巡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段鹏的心脏如同擂鼓。他既盼望大部队快点到来,又担心村子里的敌人突然撤离。果然,大约半小时后,村子里明显骚动起来。军官们进出更加频繁,隐约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天线也开始有人试图拆卸。
“营长,他们要跑!”旁边的战士压低声音,带着焦急。
段鹏死死盯着村里,大脑飞速运转。强攻?三十几个人冲进去就是送死,而且会打草惊蛇,逼得敌人立刻分散逃跑。但绝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撤走!
“打不了村子,就打他的路!”段鹏眼中闪过狠色,“一组二组,去村东和村南的路口,埋设简易爆炸物,把手榴弹绑在一起,设绊发!三组四组,跟我来,咱们去村西那条路,那里看起来是主路,车多,咱们给他制造点麻烦!”
他们悄悄撤出草垛,利用地形向村西摸去。那里果然停着几辆准备开动的卡车和吉普车,一些士兵正在匆忙装车。段鹏看准时机,低喝一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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