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挂了电话,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她攥着手机贴在胸口,盯着对面商场亮着“咖啡厅”灯牌的窗口看了三秒,转身就往巷口的早点摊跑,胃里的空荡比膝盖的伤口更难熬,她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碰那桩“关于身世”的未知事。
“老板,一个肉包,一碗豆浆。”她把舒曼柔扔给她的钱数出五块递过去,指尖触到纸币时,胃里一阵翻腾。这钱带着舒曼柔的羞辱,可此刻她没得选。
包子刚咬开,巷口就传来焦大壮的吼声:“阮清禾!你个小贱人跑哪去了!”阮清禾吓得一哆嗦,豆浆洒在手上烫得钻心,她抓起包子就往巷深处钻,躲进了堆满杂物的拐角。
焦大壮和赵春兰带着两个同村的男人,举着她的旧照片在巷口张望。赵春兰尖着嗓子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肯定还在县城!找不到她,咱们就去霍家闹,让霍家给咱们找!”
阮清禾捂住嘴不敢出声,直到那伙人走远,才顺着墙壁滑坐在地。肉包掉在地上沾了灰,她捡起来吹了吹,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这是她今天唯一的食物。
吃完东西,她摸出手机想回拨那个舒氏集团的电话,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停住了。舒曼柔是舒家千金,舒家找她谈身世,会不会是舒曼柔的圈套?万一他们和焦家串通好,要把她抓回去捐肾怎么办?
她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落脚。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是村东头的张奶奶。张奶奶无儿无女,以前总偷偷给她塞红薯,是焦家唯一对她好的人。
坐城郊公交到村口,她绕着村子外围的田埂走,避开村民的视线。张奶奶家的土坯房关着门,她敲了三下,门缝里露出张奶奶的脸,看到是她,立刻拉开门把她拽进去。
“你这孩子,不要命了!”张奶奶摸着她肿起来的脸,眼泪掉下来,“焦大壮夫妻俩昨天就挨家挨户找你,说你不孝顺,跑了不给弟弟捐肾。”
阮清禾靠在门框上,把捐肾和霍廷州订婚的事捡着说给张奶奶听。张奶奶叹着气,从炕席下摸出个布包,里面裹着五百块钱:“这是我攒的养老钱,你拿着。县城不安全,要么去外地,要么就把那捐肾的事弄清楚,我总觉得,你跟焦家那两口子,一点都不像。”
不像?阮清禾心里一动。张奶奶以前也说过,她皮肤白,眼睛大,不像焦家那样颧骨高、皮肤黑。小时候她问赵春兰,赵春兰骂她“野种,瞎寻思”,她就不敢再问了。
“奶奶,我想去查个事。”阮清禾攥紧那五百块钱,“有人说,我可能不是焦家的孩子。”
张奶奶愣了愣,随即点头:“该查!要是真不是,你就解脱了。不过你得小心,焦家那两口子心黑,别被他们抓住。”
阮清禾在张奶奶家躲到傍晚,眼看天要黑了,她决定回焦家一趟,要查身世,得有焦家人的样本,比如头发、指甲,最方便的就是回去找机会偷拿赵春兰的东西。
焦家的灯亮着,院子里飘着中药味。阮清禾绕到后院,从矮墙翻进去,刚摸到自己那间小破屋的门,就听到堂屋传来赵春兰的声音:“铁蛋,你放心,妈给你熬了补汤,等那小贱人回来,下周就去手术,你的肾肯定能好。”
“妈,姐要是不回来怎么办?”焦铁蛋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她能跑哪去?”赵春兰啐了一口,“要不是当年医院抱错,把她跟舒家那千金换了,她哪有机会给你捐肾?舒家那丫头命好,生在咱们家却去了豪门,咱们清禾就是个贱命,生来就是给你续命的!”
轰的一声,阮清禾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她扶着门框才站稳,手指抠得木头都发疼,医院抱错?舒家千金?原来张奶奶说的“不像”,不是错觉!
她忘了要偷拿样本的事,猛地推开门冲进堂屋:“你说什么?什么抱错?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赵春兰吓了一跳,手里的汤碗差点摔在地上。看到阮清禾,她脸色瞬间变了,从慌乱变成凶狠:“你个小贱人,敢偷听我们说话!谁跟你说抱错了?我胡说八道的,你就是我亲生的!”
“你骗人!”阮清禾扑过去想抢那碗汤,“你刚才明明说医院抱错,说舒家千金是你们亲生的!你把我当什么?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才逼我捐肾?”
“反了你了!”赵春兰抬手就给了阮清禾一巴掌,比上次更重,“我养你十八年,让你捐个肾怎么了?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你就得给你弟续命!”
汤碗摔在地上,滚烫的汤水溅到阮清禾的脚背上,她却感觉不到疼。她死死盯着赵春兰:“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是不是抱错了?我亲生父母是谁?”
“我不知道!”赵春兰撒泼似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不捐肾就算了,还敢质问我?我看你是被外面的人挑唆了!”
焦铁蛋在旁边喊:“妈,别跟她废话,把她绑起来,省得她再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