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禾扶着急诊室的门框站稳,额角的纱布渗着暗红血渍,刚从缴费窗口拿回来的票据被她攥得发皱。身后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节奏稳而沉,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秦子昂绕到她面前,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他目光扫过她额角的伤,眉梢挑了下,语气听不出情绪:“霍廷州推的?”
阮清禾把票据塞进外套口袋,抬手按了按纱布边缘,疼得睫毛颤了颤,声音冷得像冰:“秦经理特意来医院看我笑话?”
“我是来送你翻身的机会。”秦子昂从西装内袋摸出个牛皮纸信封,递到她面前,“舒曼柔的东西,你看看。”
阮清禾没接。她靠在冰冷的墙面,盯着秦子昂的眼睛。这人是舒氏的营销部经理,跟着舒振邦五年,平时对谁都温文尔雅,唯独在舒曼柔面前,总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审视。她早觉得他不简单。
“不敢看?”秦子昂直接把信封塞进她手里,“里面是舒曼柔近三年的银行流水,还有她和焦家签的补充协议。你以为她只是想让你捐肾?协议里写着,术后要‘制造意外’,让你彻底消失。”
阮清禾手指一顿,拆开信封。最上面是张银行流水单,红色印章盖着银行公章,清晰列着每月五号,舒曼柔都会给焦大壮的账户转两万块。往下翻,是份打印的协议,末尾签着舒曼柔的名字,还按了红手印。
“她养着焦家,就是为了让他们帮着盯紧你。”秦子昂靠在对面的墙上,双手插兜,“你刚被认回舒家时,焦家敢堵在舒家门口闹,就是她在背后撑腰。她怕你抢她的位置,更怕你知道当年抱错是她妈故意设计的。”
阮清禾猛地抬头:“故意设计?”
“你以为巧合?”秦子昂嗤笑一声,“舒曼柔的亲妈赵春兰,当年是市一院的护工,和当年给你妈接生的护士是远房亲戚。两人收了舒曼柔外婆的钱,趁乱换了孩子。舒曼柔十岁那年就知道了,这些年装无辜装得挺累。”
阮清禾捏着协议的指尖泛白,指节用力到发抖。难怪赵春兰对她非打即骂,却总让她吃好穿好养身体;难怪舒曼柔刚见她就带着敌意,原来从根上就是场阴谋。
“秦经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阮清禾抬眼,目光锐利如刀,“你要是想揭发她,早就在董事会说了,犯不着来找我这个‘乡下丫头’。”
秦子昂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因为我是舒振邦的私生子。舒家的东西,本来就该有我一份,轮不到舒曼柔这个外人占着。”
这话像颗炸雷,炸得阮清禾愣了两秒。她想起舒振邦每次看秦子昂的眼神,总带着几分复杂,想起秦子昂在公司里从不避讳和舒曼柔叫板,原来藏着这层关系。
“我妈当年是舒振邦的秘书,怀了我被他打发走,去年病死在出租屋。”秦子昂的声音沉了沉,“舒振邦重男轻女,连亲女儿都能扔去乡下,更不会认我。舒曼柔仗着被收养的身份,把我熬夜做的项目拿去邀功,还在董事会上挤兑我,我要她滚出舒家,要坐副总的位置。”
“所以你想利用我?”阮清禾把信封扔回给他,“让我当枪使,帮你搞掉舒曼柔,你坐收渔利?”
“是合作。”秦子昂捡起信封,重新递过去,“我有舒曼柔的所有黑料:她挪用公司五百万公款给焦家买商铺,给瘫痪的焦铁蛋换进口药;她三年前买通护士改了体检报告,骗霍廷州说自己不能生育;甚至她偷偷打胎三次的医院病历,我都有。”
阮清禾的呼吸顿了下。五百万挪用公款,这要是捅到董事会,舒曼柔不死也得脱层皮。她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硬邦邦的东西,是病历本的质感。
“这些证据,够她坐十年牢。”秦子昂盯着她的眼睛,“但我需要你出面。舒振邦偏心舒曼柔,我要是揭发,他只会压下来。但你是他亲女儿,你拿着证据闹到董事会,没人敢拦。”
“我有什么好处?”阮清禾翻着流水单,上面每笔转账都标注着“生活费”“医药费”,收款人全是焦大壮。
“舒氏的股份。”秦子昂脱口而出,“等我坐上副总,帮你拿到三成股份。舒家的产业,本来就该有你一份。”
阮清禾“嗤”了一声,把流水单拍在信封上:“秦经理打得好算盘。你搞掉舒曼柔是扫清障碍,我出面是帮你上位,最后只给我三成?”
“那你要多少?”秦子昂的脸色沉了沉。
“七成。”阮清禾抬眼,目光里没有丝毫退让,“舒曼柔必须坐牢,十年以上;所有证据现在给我,包括原件;等我拿到舒氏管理权,再分你三成。”
秦子昂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七成不可能!舒振邦不会同意,董事会也不会认你这个刚回来的‘乡下丫头’!”
“你以为我在乎董事会认不认?”阮清禾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里面是舒振邦和小三的对话,清晰地提到挪用公司公款买别墅。“舒振邦挪用公款养小三的证据,我也有。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把这些全捅给媒体,舒氏股价暴跌,谁都没好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