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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闷的叩首声,如同绝望的心跳,一下下砸在冰冷的青石祭坛上,也砸在死寂的洞穴中。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皮肉撕裂的闷响和暗金血液的飞溅。阮桀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新生的皮肤在坚硬的岩石面前脆弱不堪,露出下方隐隐闪烁着符文的暗金骨骼。但他恍若未觉,布满血丝的暗金瞳孔死死盯着祭坛中央那尊沉默的玄鸟祖碑,里面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疯狂与祈求。
“救她!求你!救救她!用我的命换!用我所有的一切换!只要她活过来!!!” 嘶哑破碎的吼声,混合着滚烫的血沫和无法抑制的哽咽,在洞穴中凄厉回荡。他紧紧抱着怀中那冰冷、布满裂痕、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玉树,仿佛要将自己滚烫的生命力强行渡入她那片沉寂的冰海。
玉树的身体冰冷刺骨,如同最坚硬的万载玄玉。他新生的、蕴含着冰煞战元的手臂紧贴着她的后背,那足以冻结熔岩的酷寒之力,此刻却无法撼动她体内那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寒意分毫。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元力试探,都如同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瞬间被冻结、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她的眉心,那道代表着生命与荣耀的玄鸟印记,彻底黯淡,如同被抹去的星辰,再无一丝光彩。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脊椎蔓延,几乎要冻结他刚刚重生的心脏。难道…他浴火重生,脱胎换骨,拥有了足以撕裂山岳的力量,却终究无法挽回这咫尺之间的消逝?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救自己而燃尽的魂魄,在这冰冷的祭坛上彻底消散?
不!他不信!不能信!
“回答我——!!!” 阮桀猛地抬头,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凄厉长啸!啸声中蕴含着新生的冰煞战元,如同无形的风暴席卷洞穴!穹顶垂落的冰棱钟乳石剧烈震颤,细密的冰屑簌簌落下!平静的深蓝寒潭表面,竟被这蕴含着无边痛苦与执念的啸声激荡起层层涟漪!
就在这绝望的嘶啸撼动整个空间的刹那——
嗡!!!
祭坛中央,那尊沉寂的玄鸟祖碑,猛地震动了一下!
并非之前引导重塑时的浩瀚轰鸣,而是一种更低沉、更内敛、仿佛尘封万载的机括被强行唤醒的嗡鸣!笼罩碑身的淡蓝色光晕如同呼吸般骤然明亮,随即又迅速内敛,凝聚在碑身那只展翅昂首的玄鸟图腾之上!
图腾的线条,仿佛被无形的刻刀重新勾勒,流淌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冰蓝光华!尤其是玄鸟那微张的喙部,一点凝练到极致、如同冰魄星辰般的金红色光芒,骤然亮起!
紧接着,异象陡生!
阮桀身下那冰冷坚硬的青石祭坛表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细密玄奥、如同活物般游走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古老而神秘,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迅速蔓延、交织,最终在他叩首的位置,凝聚成一个极其复杂、仿佛由无数锁链与符文嵌套而成的圆形图案——正是黑冰台的冰冷徽记!
嗡——!!!
黑冰台徽记形成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幽暗的乌光!一股沉重、森严、带着绝对禁锢与献祭意味的冰冷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轰然降临在阮桀的身上!
“呃!” 阮桀闷哼一声,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山岳镇压!新生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刚刚稳固的冰煞战元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禁锢之力强行压制,在经脉中奔涌的速度骤然减缓!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冰冷的意志锁住,动弹不得!献祭?难道祖碑真的要他献出生命?!
然而,这禁锢与献祭的意志并非终结!
祭坛中央,玄鸟祖碑图腾喙部那一点金红光芒骤然脱离碑身,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无视了禁锢的乌光,精准无比地射入了阮桀因惊愕而大张的口中!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浩瀚如星海、又带着无尽悲怆与守护意志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瞬间冲入了阮桀的意识深处!
那不是声音,不是文字,而是最纯粹、最本源的意念烙印!是一幅幅破碎而宏大的画面,是一段段古老而沧桑的记忆碎片!
画面一:古老的蛮荒大地,洪水滔天,凶兽横行。衣衫褴褛的先民们在泥泞与血火中挣扎求生,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一个身影,高大而模糊,手持一柄古朴的石斧,站在怒吼的洪水前,对着身后瑟瑟发抖的族人发出无声的咆哮!那咆哮中蕴含的不屈战意,点燃了族人眼中最后一丝火种!
画面二:冰冷的青铜宫殿,烛火摇曳。一位身着玄鸟图腾黑袍、面容隐在阴影中的老者(其气息与黑冰台徽记同源),跪伏在玄鸟祖碑之前,双手捧着一卷古老的、由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黑色卷轴。卷轴之上,没有文字,只有无数流动的暗金色线条,勾勒出一幅幅人体经络运行的玄奥图案,图案的核心,赫然是丹田位置一枚暗金色的战纹核心!老者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在献祭,在传承,最终,他将那卷轴恭敬地置于祖碑之下,身影化作点点流光,融入碑中,只留下那卷轴散发着微弱而坚韧的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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