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线在林九指间灵活穿梭,穿过渔网的破洞时带着轻微的摩擦声。李伯家的小院里,晒着几张刚修补好的渔网,海风一吹,网眼晃动,泛着淡淡的咸湿气息。他左手按住渔网的边缘,右手持着梭子,动作娴熟得像是做了一辈子渔民,左臂的疤痕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暖流流转时,才会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
“阿九,这破洞补得真规整,比我年轻时补的还好。”李伯蹲在一旁,手里捻着一根渔线,眼神里满是赞许,“这渔网跟着我三年,破了好几次,这次多亏你,不然就得换新的了,又得花不少钱。”
周小雅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帮着整理散落的渔线,时不时递过需要的工具:“阿九哥的手真巧,不管是修船、木工,还是补渔网,什么都会。上次陈大夫还说,阿九哥要是不当渔民,去镇上开个修补铺,肯定生意兴隆。”
林九笑了笑,手里的梭子不停:“都是跟着村里的长辈学的,熟能生巧而已。”他心里清楚,这些动手能力或许和过去的经历有关——记忆片段里,他似乎经常组装装备、修补工具,只是想不起具体的场景。手腕上的阳脉石碎屑微微发烫,暖流在体内缓缓流转,让他在阳光下劳作也不觉得疲惫。
就在这时,养殖区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带着慌乱和焦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李伯!阿九哥!不好了!养殖区出事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渔裤的年轻渔民朝着小院跑来,脸上满是水珠和尘土,裤脚沾满了黑色的淤泥,像是从海里刚爬上来。
“小海,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伯站起身,眉头皱起——他家也在养殖区有一片海带田,那是家里重要的收入来源。
小海跑到近前,喘着粗气,声音带着颤抖:“海带!我们养殖区的海带全都变黑了!还长了很多黑色的藻类,缠在渔网上,连渔船都被缠住了!有几个渔民想清理,结果被黑藻缠住了胳膊,现在浑身发冷、力气全无,躺在船上动弹不得!”
“海带变黑?还长黑藻缠人?”李伯脸色一变,快步朝着门口走去,“那片海带田是我们村几十户人家的指望,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林九心里一动,手腕上的阳脉石碎屑烫得更厉害了,身体里的暖流开始躁动。又是阴邪之气,而且发生在海带养殖区——望海村除了捕鱼、晒盐,海带养殖也是重要营生,几十户村民靠着这片海域吃饭,要是出了问题,后果比之前的盐场事件更严重。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林九放下手里的梭子和渔网,拿起放在一旁的桃木剑,“小雅,带好驱邪粉、艾草灰和防水油灯;李伯,你熟悉养殖区的地形,给我们带路;小海,你跟在后面,说说具体情况。”
“好!”众人立刻应道,快速收拾妥当,跟着小海朝着村东的海带养殖区跑去。
养殖区在望海村东侧的浅海区域,用浮漂和渔网围出了一片巨大的海域,里面种植着成片的海带,平时绿油油的,长势喜人。但此刻,远远望去,原本翠绿的海带全都变成了深黑色,像是被墨汁染过,海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黑色藻类,像是一层黑膜,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几艘渔船被困在养殖区中央,渔网被黑色藻类死死缠住,动弹不得。船上躺着几个渔民,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手臂上缠着黑色的藻类,像是被无数根黑色的绳子捆绑,眼神空洞,浑身瑟瑟发抖,显然是被阴邪之气侵入。
“阿九哥,你看那些黑藻,像是有生命一样,还在慢慢蠕动!”周小雅指着海面上的黑色藻类,脸色发白——那些藻类不仅缠在渔网和渔船上,还在朝着周围的海域扩散,像是要吞噬整个养殖区。
林九走到海边,蹲下身子,指尖触碰了一下漂浮到岸边的黑色藻类。藻类入手冰凉,带着黏腻的触感,阴邪之气顺着指尖想要侵入体内,却被身上的暖流瞬间挡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黑藻蕴含着浓郁的阴邪之气,带着“缠噬”的特性,专门吸食活人的阳气,正是“缠藻煞”——由阴邪之气滋养的藻类变异而成,比之前的缠魂煞、腐盐煞更难对付,因为它能在水中快速扩散,影响范围极广。
“是缠藻煞,”林九沉声道,“有人在养殖区的核心位置布置了阴符,滋养出这些黑藻,专门缠人、吸阳。要是不尽快净化,不出一天,整个养殖区都会被黑藻覆盖,甚至会扩散到附近的海域,影响捕鱼。”
“那怎么办?阿九哥,你快想想办法!”小海急得直跺脚,“我爹也在船上,要是被黑藻缠久了,肯定会出事的!”
“别慌,”林九说道,“缠藻煞的核心在养殖区中央的那块大礁石上——那里是养殖区的锚点,水流稳定,最容易凝聚阴邪之气。我们乘渔船过去,找到核心阴符,用破藻符和平衡能量净化,就能驱散黑藻,救回被困的渔民。”
李伯立刻说道:“我家有艘小渔船,速度快,不容易被黑藻缠住,我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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