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洛斯深渊的风裹着特有的铁锈寒意,刮过破碎的岩石时,卷起几缕淡褐色的泰坦光尘——那光尘像被揉碎的琥珀,在空中飘了片刻,又轻轻落在林澈的防护服上,留下细碎的温痕。这是小队从神域密道撤离后,在深渊边缘暂歇的第三日,崖边的岩石被风蚀得满是沟壑,每一道纹路里都藏着万年的沉默,像在诉说被宙斯封印的泰坦往事。
林澈坐在一块刻满古老纹路的泰坦岩上,岩石表面的纹路与他口袋里的泰坦符文碎片隐隐呼应,泛着极淡的土光。他指尖捏着那枚从神域核心区带出的光明神格碎片,碎片掌心大小,表面的金色纹路像凝固的阳光,正与他胸口的混沌之心产生微弱共鸣——每一次颤动,都有细小的光粒从碎片边缘溢出,映得他眼底泛起细碎的亮,像把神域的星光揉进了眼眸,温柔得不像来自充满神权压迫的西方。
深渊下方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只有偶尔从黑暗中翻涌而上的淡褐能量流,打破这片死寂。那是被宙斯封印的泰坦之力,带着大地最原始的脉搏,每一次涌动都让崖边的岩石轻轻震颤,像是沉睡的巨人在呼吸。林澈能清晰感知到,这股力量里没有愤怒,只有委屈的守护——像被锁在牢笼里,却还在惦记着地面上的人类是否安好。
雷昊靠在不远处的断柱旁,那根断柱是泰坦岩雕的残肢,表面还留着雷霆劈过的焦痕。他正用一块不规则的神骸碎片打磨能量枪的枪管,神骸碎片的边缘锋利,在枪管上划出细弱的“沙沙”声,在深渊的寂静里像某种秘密的低语。他的额角渗着细汗,不是因为热——深渊的风冷得能钻进骨头缝——是因为专注,偶尔会用拇指蹭蹭枪管打磨后的地方,确认没有毛刺,才又继续动作,嘴角还叼着根从铁砧镇带来的干草,草叶在他的呼吸间轻轻晃动。
月羲蹲在便携终端前,膝盖上垫着块从神域带出来的兽皮,防止冰冷的岩石硌得疼。她的便携终端屏幕亮着冷白的光,上面是她连夜整理的神域资料,从宙斯的神王权柄构造图,到秩序会“绝对秩序神国”的核心模型,每一条信息旁都用红色标注着警示,比如“神王权柄需三枚神格碎片激活”“秩序核心存在意识反噬风险”。她的指尖沾了点墨水,是昨夜标注资料时不小心蹭上的,在屏幕的冷光下泛着淡蓝,偶尔会下意识揉一揉发酸的眼睛,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消退,却依旧盯着屏幕,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阿朵则站在深渊的悬崖边,发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发辫上的七块骨片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嗒嗒”声,像在与深渊的脉搏对话。她的目光望着下方的黑暗,骨饰贴在掌心的地方泛着温温的光,感知着黑暗中泰坦之力的流向,脸色比往日更柔和——这股力量让她想起故乡的沙漠,想起小时候奶奶用骨饰给她驱邪时,掌心传来的温暖,带着一种沉默却坚定的守护感。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悬崖边的一株耐旱小草,草叶在风中微微卷曲,像极了故乡沙漠里的骆驼刺,倔强地在贫瘠的土地上活着。
“西方的事暂时能缓一缓。”月羲突然抬起头,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终端瞬间切换到东方废土的地图,地图上用绿色标注着安全区域,红色则是神仆聚集地,“铁砧镇那边刚传来加密消息,华夏复兴联盟的亲神派暂时安分了,张长老虽然还没完全松口,但也没再提‘献粮库’的事;李队长带着士兵在加固东方防线,防止昊天教的神仆偷袭;还有赫玛,她的光尘还在神域外围游荡,帮我们盯着宙斯的动向——据说宙斯因为神格仓库被我们闯过,正在忙着加固主峰的防御,暂时没精力追来深渊这边。”
雷昊放下手中的神骸碎片,顺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汗珠滴在泰坦岩上,很快被风吹干,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他走到林澈身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能量枪,扛在肩上,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那正好,咱们先找个避风的地儿,把这枚光明碎片研究透了再说,省得带着它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深渊底下的泰坦之力,真能帮艾琳娜稳定神格编程?我上次听她在通讯里提过,编程时最怕能量不稳定,万一泰坦之力太猛,再把她的程序搞崩了,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林澈没有立刻接话,他的注意力突然被胸口的异动吸引——混沌之心的悸动不再是与光明碎片那种温和的共鸣,而是更急切、更强烈的震颤,像沉睡了很久的心脏突然被唤醒,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清晰的拉扯感,朝着东方的方向牵引。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光明碎片,碎片表面的金色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口袋里的泰坦符文碎片也跟着发烫,像是被光明碎片唤醒了沉睡的力量,三股力量(混沌的淡灰、光明的金黄、泰坦的土褐)在他体内形成一道环形的能量流,顺着血液流转,最终朝着东方的天际线轻轻拉扯,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远方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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