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机械臂保养纪事
铁砧镇的晨光比往常要暖上三分,不像前些天总裹着层辐射尘的冷意。广场上的灵脉草刚被赫玛的光尘浇过,叶片上挂着细碎的光珠,风一吹就滚落在石板缝里,晕开小小的绿痕。广场边那间临时搭的工棚里,飘着股淡淡的机油味,混着灵脉草的清苦,是铁砧镇独有的“烟火气”——林澈正坐在吱呀作响的木凳上,拆他那只金红色的机械左臂。
工棚里的光线不算亮,只有顶上一块破了洞的帆布漏下束阳光,刚好落在机械臂的关节处。林澈指尖夹着把细螺丝刀,刀头比他的指甲盖还小,正对着关节缝里一道浅褐色的磨损纹路皱眉。那道纹路是上周跟假扮神只的秩序会改造人打架时弄的,当时对方的能量刀划到关节,虽没伤到核心管线,却磨花了原本光滑的金属壳,连带着里面的传动轴都有点卡顿。
金红相间的管线此刻裸露在外,随着胸腔里极核的跳动轻轻闪烁,像条趴在金属骨架上的小蛇,每跳一下,管线就会微微鼓起,泛出暖融融的光。林澈把拆下来的螺丝按顺序摆在一块旧布上,布是月羲给他的,原本是实验室里用来垫仪器的,边角都磨得起毛了,上面还印着半块模糊的神骸能量图谱,现在成了他放零件的专用垫布——他总说“螺丝不能乱摆,丢了一颗就得拆半天”,这话被雷昊笑了好多次,说“你拆昊天的锁链都没这么讲究”。
“林叔!林叔——”
脆生生的喊声响在工棚门口,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三个小脑袋挤了进来。领头的是小嘎子,十二三岁,头发用根灵脉草绳扎在脑后,额前碎发上还沾着点泥土,手里举着个用旧铁丝和灵脉草编的黑日模型,模型歪歪扭扭的,黑日的“光芒”是用染了墨的布条做的,风一吹就晃。他身后跟着胖墩,十岁出头,肚子圆滚滚的,怀里揣着个油纸包,油都渗到衣服上了,一看就藏了吃的。最后是最小的豆包,才六岁,攥着半块烤薯,薯皮蹭得脸颊黑乎乎的,像只刚偷吃完蜜的小熊。
小嘎子一进门就直扑林澈的机械臂,眼睛亮得像两颗浸了光的石头,豁着颗门牙喊:“林叔!昨天你用这胳膊斩‘假神’的时候,上面不是会冒白光吗?今天能再冒一次不?胖墩说那光是你藏的糖,我不信!”
胖墩立刻凑过来,从油纸包里掏出块压扁的糖,糖纸都粘在上面了:“我妈说的!她说发光的都是好东西,比如灵脉草的汁,还有赫玛姐姐的光尘,肯定是糖做的!”
豆包也跟着点头,小短腿踮得老高,手里的烤薯都快举到林澈下巴了:“林叔,冒白光给我们看嘛,我把烤薯分你一半!”
林澈没抬头,指尖的螺丝刀转了个圈,把一颗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螺丝拧下来,轻轻放在旧布的第三格(他总按大小给螺丝分格子,大的放左边,小的放右边,最中间是最关键的传动螺丝):“保养呢,冒不了。白光要调动极核能量,现在拆了零件,冒光会烧管线。”
“保养是啥呀?”豆包眨巴着大眼睛,烤薯的热气飘到机械臂的管线上,让原本稳定闪烁的红光跳了两下,“跟我给我的小铁皮车上油一样不?我有油!”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瓶子是月羲实验室用剩的试剂瓶,标签都被撕得只剩个角,上面还沾着点泥土。豆包攥着瓶子晃了晃,里面亮晶晶的液体跟着打转,林澈眼尖,瞥见标签残留的字迹——“灵能稳定剂(高浓度)”,这是月羲昨天刚调出来的,用来给极核缓冲压力的,跟润滑油差了十万八千里,要是倒进去,机械臂不炸才怪。
“别——”林澈刚想伸手拦,豆包已经踮着脚拧开了瓶盖,小手一歪,透明的灵能稳定剂就对着机械臂的关节缝倒了下去。
液体刚碰到金属壳,“滋啦”一声就冒起了白烟,还带着股焦糊味。原本安静闪烁的金红管线突然急促地亮起来,像被烫到的小蛇,疯狂地扭动;掌心的极核残种更是亮得晃眼,连带着林澈的太阳穴都突突跳了两下,机械臂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蜷,差点把他手里的螺丝刀甩出去。
“哎呀!”豆包吓得手一松,玻璃瓶“哐当”掉在地上,滚到胖墩脚边,里面剩下的稳定剂洒了一地,冒起的白烟把三个孩子呛得直咳嗽。
小嘎子抓着黑日模型往后退,声音都有点发颤:“咋、咋冒白烟了?林叔,你的胳膊是不是坏了?”
胖墩也慌了,把怀里的油纸包都攥皱了:“完了完了,我就说不是糖吧!这玩意儿是毒药!”
“不是坏了,是用错东西了。”月羲的声音突然炸在门口,吓得三个孩子差点跳起来。她攥着块记录板,头发乱了一撮,贴在脸颊上,显然是从实验室一路跑过来的——原本她在测赫玛光尘的能量波动,老远就听见工棚里的动静,还以为是机械臂炸了。等看清地上的玻璃瓶和冒白烟的机械臂,月羲的脸瞬间白了,快步冲过来蹲下身,用袖子扇开白烟:“那是我用来调极核缓冲剂的高浓度灵能稳定剂!你们给机械臂上这个,是想让它直接炸成烟花,把工棚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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