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安敢窃取神之力!”
熔岩领主的意念如同一道淬了岩浆的冰锥,狠狠扎进三人的脑海——不是听觉的冲击,是灵魂层面的凌迟。林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膜像被烫红的铁片贴住,连思维都跟着滞涩,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蛇在脑髓里钻动,混沌核心在丹田内疯狂旋转,却只能勉强挡住这股意志的碾压,淡灰光膜在意识海边缘泛起细碎的裂纹;月羲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扶住岩壁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抵着粗糙的矿渣簌簌发抖,她藏在袖中的观察者徽章突然发烫,那是秘术即将被动触发的征兆,可她连调动灵能的力气都快没了,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靠疼痛保持清醒;雷昊则猛地闷哼一声,砍刀“当啷”脱手砸在地上,他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缝里渗出细密的血珠——那是神性威严碾压凡人灵魂的痕迹,他左臂旧伤的疤痕突然发烫,那是当年在焦土禁域被辐射兽抓伤的地方,此刻竟被神性意志勾起旧痛,每一次跳动都像有烙铁在烫。
这是来自远古次级神只的绝对审判,让生灵本能地想跪地臣服,连“反抗”两个字在脑海里浮现,都带着岩浆灼烧般的痛。
几乎在这道意念炸开的刹那,“熔炉之心”矿坑轰然崩碎,像一件被摔在地上的琉璃器皿。裂痕从空洞中心蔓延到每一寸岩壁,先是细微的“咔嚓”声,随后变成震耳欲聋的轰鸣,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地震波从地核深处涌来,脚下的矿渣层剧烈起伏,像是踩在沸腾的水面,每一步都站不稳。穹顶率先撑不住,巨大的岩块带着刺鼻的硫磺味砸落,最大的一块足有半间屋子大,落地时溅起半尺高的灼热矿渣,砸在旁边的废弃矿车上,直接将铁皮碾成了饼;矿道两侧的支撑岩柱“咔嚓”断裂,截面还带着岩浆炙烤的暗红,倒下来时引发连锁崩塌——上方开采区传来奴工和低级神仆的绝望惨叫,一个穿破洞防护服的奴工从裂缝里坠落,他的手还抓着半块啃剩的干饼,刚喊出“救我”,就被涌来的岩浆卷走,只留下一缕带着焦糊味的黑烟,连一丝回音都没留下。
但这只是浩劫的序幕。
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暗红光晕从裂缝里透出来,像地狱睁开的眼睛。下一秒,岩浆就像挣脱锁链的巨兽,带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涌出来——那岩浆不是纯粹的橙红,而是掺了神性能量的暗红,像煮沸的血,舔过矿壁就留下焦黑的痕迹,所到之处,废弃的矿车瞬间熔成铁水,滴落在地上“滋滋”作响;岩块被烫得崩裂,碎渣混着岩浆雨往下落,砸在防护服上,瞬间烧出一个个小洞;空气中的硫磺毒气浓度飙升,吸一口就觉得喉咙里像塞了滚烫的棉絮,连呼吸都带着刺痛。被浓烟遮蔽的“天空”(实则是矿坑顶端的岩层)也响起轰鸣,惨白的闪电撕裂烟幕,劈在摇摇欲坠的矿坑边缘,岩石炸裂的碎片带着火星往下砸,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毁灭的气息,连混沌能量都被这股威压压得滞涩。
“走!快走!”林澈强忍着脑海里的剧痛,太阳穴的血管跳得像要炸开,刚刚突破凝炉境后期的虚弱感还没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心脏猛地沉下去——来时的隧道入口已经被一块巨岩堵死,岩缝里还在往下渗岩浆,那是他们唯一的退路,现在成了冰冷的石墙。他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月羲,手指扣住她防护服的肩带,掌心能摸到布料下她因剧痛绷紧的肩胛骨,甚至能感觉到她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布料;另一只手伸向雷昊,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沙哑,“雷大哥,跟紧!我们往边缘走,那里还有机会!”
雷昊却没动。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砍刀,刀刃已经卷得像被啃过的铁皮,边缘还挂着神仆的石屑,却还是攥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们先走!我断后!”他话音未落,就看到十几只神仆从侧面的裂缝里涌出来,石质的脚步声在震颤的矿道里格外刺耳,每一步都踩得矿渣簌簌掉。他眼疾手快,抢过一只倒地神仆掉落的能量长鞭——长鞭刚缠上他的手腕,就烫得他肌肉抽搐,掌心瞬间红了一片,甚至能闻到皮肉被烤焦的味道,却死死攥住,鞭子尾端的能量结晶硌得他手心发疼,“快!往边缘的巨岩走!那里还没塌!我缠住它们!”
林澈拉着月羲往矿坑边缘奔去,脚下的矿渣时不时陷下去,露出底下翻滚的岩浆,暗红色的光映在他脸上,连瞳孔都染成了红。混沌吞噬场域在他周身展开,淡灰色的光膜像一层薄纱,将砸来的小岩块和溅射的岩浆弹开——有一块拳头大的岩浆溅在光膜上,瞬间化作白雾,蒸腾的热气让他的脸颊发烫,头发都蜷曲起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心脏揪得生疼:雷昊挥舞着能量长鞭,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核能的爆响,鞭梢扫过神仆的石躯,炸开火星,石屑纷飞;可更多的神仆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潮水般将他包围,有的神仆甚至放弃了长鞭,直接用石臂砸向雷昊的胸口,每一次撞击都让雷昊闷哼一声。雷昊的左腿已经焦黑一片,防护服融成了黏腻的碎片,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血顺着裤腿往下滴,在矿渣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他却依旧像块磐石,死死挡在追兵前面,连退都没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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