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龙啸天才终于看清此人的真正面目,脸上的疤痕触目惊心。
这疤痕……他迅速在脑中调阅过谢家档案里的照片。是谢国华!李秀兰那个据说早已失踪、甚至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丈夫!
“谢国华?!”龙啸天低喝出声,同时感到身后的李秀兰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颤抖起来。
“谢国华,你……你要干什么?!”李秀兰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恨意,她死死抓住龙啸天的外套后摆,指甲几乎要嵌进衣料里。
冲进来的谢国华对龙啸天的喝问充耳不闻,他浑浊而凶狠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李秀兰身上,那眼神不像看妻子,更像在看一个必须清除的障碍或叛徒。他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握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刀尖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颤,却依旧坚定地朝着李秀兰的方向,一步步缓缓逼近。他的步伐有些蹒跚,身上散发着一股混合了汗臭、烟草和某种陈旧霉味的气息,与这间过于整洁的房间格格不入。
“站住!警察!”龙啸天厉声警告,同时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试图用身份震慑对方,“把刀放下!立刻!”
出乎龙啸天意料的是,谢国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嘶哑而癫狂的“嗬嗬”笑声,笑声在狭窄的客厅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警察?警官证?”谢国华笑声戛然而止,口罩下的声音闷响而扭曲,充满了讥讽和不屑,“一个废物警察而已!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的家事!滚开!”
他非但不惧警察,甚至公然辱骂、驱赶!这种有恃无恐的嚣张,绝不是一个普通闯入者或家庭纠纷者该有的反应。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底气?龙啸天的心沉了下去。
“家事?”龙啸天冷哼一声,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一个既能护住李秀兰又能随时反击的姿势,目光锐利地逼视着谢国华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什么家事,需要动刀子?谢国华,你看清楚了,你手里拿的是凶器!你现在涉嫌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持械威胁他人人身安全!把刀放下,这是最后的警告!”
他一边说,一边用身体将瑟缩的李秀兰挡得更严实,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谢国华突然出现,目标明确直指李秀兰,而且态度凶悍异常,这绝不仅仅是“家事”那么简单。联想到李秀兰是谢雨桐案的关键知情人,很可能还掌握着更多证据,谢国华此时的举动,极有可能是为了灭口或阻止她说出什么!
“凶器?威胁?”谢国华歪了歪头,眼神中的疯狂之色更浓,他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刀尖几乎要划破凝滞的空气,“老子教训自己婆娘,关你屁事!这个贱人……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脚步又向前挪动了半步,距离龙啸天已不足两米!
“谢国华!你疯了!是你害了雨桐!是你和王志远那个畜生一起害了她!”李秀兰在龙啸天身后崩溃地哭喊出来,积压了十七年的痛苦、恐惧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闭嘴!”谢国华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般咆哮起来,匕首猛地向前一刺,虽然距离不够,但那决绝的杀意已经暴露无遗。“你个贱人,看我这就让你下地狱。”
谢国华随即挥舞匕首攻向李秀兰,龙啸天赶紧拦在李秀兰身前,并且抓住时机借力打力卸下了他手里的匕首,随即一套组合拳打在他身上,将其打翻在地,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用随身携带的手铐给他拷上。
狭小的客厅内,只剩下谢国华不甘的粗喘和李秀兰压抑的抽泣声。龙啸天将失去反抗能力的谢国华拖到远离李秀兰的墙角,确保他无法再构成威胁,然后才转身,看向那个几乎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
“李女士,”龙啸天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但带着不容回避的严肃,“现在,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谢国华为什么失踪多年突然出现,还要对你下杀手?你刚才说他‘害了雨桐’,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秀兰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能获取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她脸上的泪痕未干,眼神空洞地望着地上被踢到一旁的匕首,又缓缓移到被铐住、依旧用怨毒眼神瞪着她的谢国华身上。长时间的沉默后,她像是终于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又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嘶哑而破碎的声音:
“瞒不下去了……也……没必要瞒了。”她抬起泪眼,看向龙啸天,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愧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释然,“警官……雨桐……雨桐她……根本不是谢国华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小小的客厅里炸响。龙啸天瞳孔微微一缩,墙角的谢国华则发出了一声含糊而愤怒的低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龙啸天一脚踏住肩膀,死死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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