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琴谱攻防战”与“话本子社死事件”后,萧玉镜在谢玄面前,算是彻底撕下了那层“温良恭俭让”的伪装——当然,主要是她也装不下去了,累得慌。谢玄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只在他面前表演杂耍的猴子,偏偏这猴子还总想扯下观众的面具,看看底下藏着什么。既然迂回战术效果不佳,还屡屡闹出笑话,萧玉镜心一横,决定换种打法——正面强攻!主打一个“我摊牌了,我就是想招惹你,你能奈我何”的无赖作风。她就不信了,这块木头还能在她持之以恒的“热情”炙烤下,不冒点烟?
这日宫学之后,萧玉镜又双叒叕“恰好”与准备离开的谢玄在宫道上“狭路相逢”。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他清隽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好看得让人心痒痒,也冷淡得让人牙痒痒。
“谢大人留步!”
萧玉镜一个箭步上前,动作敏捷得堪比捕猎的豹猫,精准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她脸上挂着自以为无懈可击、甜美度高达十分的微笑,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啪响:
“今日份的‘谢玄干扰计划’,启动!”
谢玄脚步顿住,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来,那眼神淡漠得像是在看路边的石头,又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怎么又是你”的无奈,简而言之,就是——“又来了。”
“殿下请问。”
他语气平淡,一副公事公办、随时准备抽身走人的模样。
萧玉镜才不管他什么态度,自顾自地抛出几个昨晚熬夜翻书、半真半假拼凑出来的问题,眼神却像最精密的雷达,在他周身那片“混沌”上疯狂扫描。可惜,那“混沌”今日稳如磐石,连一丝微澜都欠奉,仿佛对她的“学术探讨”毫无兴趣。
不行!火力不够!常规问题根本无法撼动这座冰山!
她眼珠一转,决定祭出大招——攻心为上!她凑近一步,瞬间拉近两人距离,近到能看清他长睫投下的阴影。她压低声音,用一种带着点神秘、又掺杂着明显挑衅的语气说道:
“谢大人,你说……这青崖居士怀才不遇,寄情山水,是不是有点像……现在的某些人?”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试图捕捉任何细微的变化,
“明明身负经天纬地之才,胸藏山河之志,却偏偏要学那缩头乌龟,躲在什么帝师的名头后面,对真正该关心的人和事,不闻不问,冷眼旁观?”
她这话意有所指,几乎是在明着戳谢玄的脊梁骨,暗示他对波谲云诡的朝局、对她这片“赤诚真心”,都太过冷漠,是一种懦夫行为。
果然,话音落下的瞬间,谢玄周身那片死水般的“混沌”猛地一滞!像是高速运转的齿轮被强行卡住,发出了无声的悲鸣。
有反应了!终于不是一潭死水了!
萧玉镜心中窃喜,仿佛辛勤耕耘的老农终于看到了地里冒出的绿芽,正待撸起袖子,乘胜追击,再浇灌点“毒舌”肥料,却见谢玄眸光骤然转冷,那温度,嗖嗖地往外冒寒气,几乎能瞬间冻僵方圆十米内的所有活物。
“殿下,”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带着清晰可辨的警告意味,
“慎言。臣职责所在,自有分寸。倒是殿下,身为皇室表率,当谨言慎行,克己复礼,而非终日沉溺于无谓的试探与……”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眸子锁住她,吐出的字眼像冰珠子砸在地上,“……纠缠。”
“无谓的试探?纠缠?!”
这两个词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萧玉镜的心上。十年!整整十年!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了十年!送过点心(被退回),写过诗词(被批注“辞藻堆砌,意境不足”),制造过无数“偶遇”(被他无视),就算养块石头,十年也该捂热了吧?就算焐不热,至少也能在上面刻个“到此一游”吧?可到了他嘴里,她这十年的青春和热情,就轻飘飘地成了“无谓的纠缠”?
一股混合着委屈、愤怒、不甘和被轻视的邪火“噌”地窜上头顶,烧得她理智全无,眼前都冒起了金星。去他的皇室表率!去他的谨言慎行!本宫今天就要骂醒这个睁眼瞎!
“谢玄!”
她也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什么长幼尊卑了,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委屈而有些发颤,引得远处几个路过的小太监惊恐地缩起了脖子,
“你少在这里跟我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什么职责所在,自有分寸?我看你就是个懦夫!一个连自己真心都不敢面对、只敢躲在规矩壳子里的胆小鬼!”
她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几乎是口不择言,把积压了十年的怨气都倒了出来:
“你看着我!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那些所谓的规矩、礼法、君臣之分,不过是你用来掩盖自己真实心意的遮羞布!是你不敢承担责任、不敢回应感情的借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