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酥,将青石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水汽之中。城门口新贴的皇榜前挤满了人,墨迹在雨水中微微晕开,却依旧遮不住那触目惊心的内容。
“缉拿拐带公主之要犯萧辰,赏灵石万颗,封万户侯...”
人群窃窃私语,不时有人摇头叹息。谁不知道七公主姬明月是天凤皇朝最得民心的皇室成员,如今竟被说成是被歹人拐带,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茶楼二楼临窗的雅座里,一个青衣书生模样的男子轻轻放下茶盏,目光从街角的皇榜收回。他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不像个读书人。
“他们倒是会编故事。”对面戴着面纱的女子低声说道,声音里压着怒意。即便粗布衣裙也掩不住她通身的贵气,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绝非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萧辰指尖轻叩桌面,布下一道隔音结界。“三皇子这是狗急跳墙了。看来我们离开青石城时遇到的伏击,让他以为计划败露了。”
姬明月纤长的手指攥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父皇病重,他监国理政,第一件事竟是通缉救我之人,其心可诛!”
“冷静。”萧辰给她续了杯热茶,“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皇上状况。你这般冲动,正中了对方下怀。”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几个官差拥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走进茶楼,那师爷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站在大堂中央清了清嗓子。
“各位乡邻,今日有三件大事要宣。”师爷展开一卷文书,“其一,圣上病体欠安,三皇子殿下仁孝,已亲往太庙为陛下祈福七日;其二,北方旱情已解,三皇子殿下调度有方,开仓赈灾;其三,七公主姬明月被奸人萧辰挟持,各州府务必严查...”
“胡说!”姬明月猛地站起身,面纱下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三皇兄明明在监国理政,何时去的太庙?北方旱情他根本置之不理,何时赈过灾?而我——”
她一把扯下面纱,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我就在此处,何曾被挟持?”
满堂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认出了那张经常出现在皇家祭祀大典上的面容。
“是七公主...”
“公主千岁!”
人们纷纷跪地行礼,那几个官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辰轻叹一声,心知事情已无法挽回。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姬明月护在身后。
师爷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指着姬明月大叫:“此女冒充公主!来人啊,给我拿下!”
官差们这才反应过来,拔刀围了上来。茶楼里顿时乱作一团,客人纷纷躲闪。
“放肆!”姬明月怒喝,“谁敢动我?”
“公主殿下还是省省吧。”师爷阴恻恻地笑道,“您若是真公主,怎会与朝廷钦犯混在一起?我看您就是被这萧辰蛊惑了心神,待拿下后送回皇城,三殿下自有定夺。”
萧辰眼神一冷。这话恶毒至极,不仅坐实了他拐带公主的罪名,还暗示公主神志不清,届时三皇子无论做什么都有了借口。
“好算计。”萧辰低语,右手已按在剑柄上。
“不要伤人。”姬明月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他们都是不明真相的臣子。”
萧辰看她一眼,忽然笑了:“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左手一翻,几枚铜钱跃入指间,随即弹射而出。不是射向人,而是打向茶楼的灯笼和窗棂。
砰砰几声,灯笼应声而灭,窗棂断裂,茶楼内顿时昏暗下来。
“走!”萧辰拉住姬明月的手,身形一晃已到窗边。
师爷急得大叫:“拦住他们!赏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扑了上来。萧辰看都不看,反手一掌拍出,掌风柔和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将那几人轻轻推开,竟未伤他们分毫。
就这一耽搁,官差已经堵住了窗口。萧辰冷哼一声,剑不出鞘,只以剑柄点出,眨眼间击倒数人,每一击都精准地打在穴道上,只制敌不伤人。
“好俊的功夫!”茶客中有人忍不住赞道。
萧辰已带着姬明月跃出窗外,落在对面屋顶。雨丝纷飞,打湿了二人的衣襟。
“追!”师爷气急败坏地喊道。
萧辰却不急着走,他站在屋顶,声音清晰地传遍整条街:“三皇子姬玄风,弑父囚君,勾结幽冥殿,陷害公主!今日在场诸位皆可作证,公主殿下安然无恙,清醒自如!他日真相大白,助纣为虐者,杀无赦!”
字字如雷,震得追兵脚步一滞。
姬明月惊讶地看着萧辰。这一路上他很少如此高调,此刻却将三皇子的罪行公之于众,虽风险极大,却也是打破对方舆论封锁的最好方式。
“走!”萧辰揽住她的腰,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连绵的屋顶之后。
半个时辰后,城西一间破旧民房内。
“对不起,我冲动了。”姬明月低着头,声音里满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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