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张贴出来的那一天,整个天凤皇朝都为之震动。
青石城的城墙前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对着新张贴的皇榜指指点点。朱砂写就的诏书在阳光下刺目得如同鲜血,盖着皇室特有的凤凰金印。
“钦犯萧辰,原籍青石城萧家旁系,挟持七公主姬明月叛逃在外。此人穷凶极恶,修为高深,凡提供线索者赏灵石千块,擒获者封万户侯…”
围着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千块灵石足以让一个普通家族十年衣食无忧,万户侯更是平民想都不敢想的荣耀。
“七公主不是去海外仙宗修行了吗?怎么被人挟持了?”
“萧家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物?没听说啊…”
“该不会是公主自己逃婚,皇室面上无光才这么说的吧?”
人群角落里,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身影微微一动,兜帽下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萧辰的目光扫过皇榜上那略显粗糙的画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画得不太像。”他轻声对身旁同样披着斗篷的少女道。
姬明月的手指在袖中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她怎么也想不到,三哥竟然敢公然张贴皇榜,将萧辰污蔑为挟持皇族的钦犯。这等于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她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音,“城墙守卫已经开始排查了。”
萧辰点了点头,二人悄然退出人群,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刚走到巷子中间,前面突然出现了四个佩刀衙役,身后的巷口也被另外四人堵住。
“站住!城主有令,所有戴斗篷者都要接受检查!”为首的衙役厉声喝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姬明月的心猛地一沉,手下意识握住了藏在袖中的短剑。但萧辰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向前一步,从容掀开了兜帽。
“几位官爷,在下与妹妹正要出城探亲,不知有何指教?”萧辰面露谦和的微笑,手指在袖中微不可察地一动。
衙役头领本来满脸警惕,但在看到萧辰面容后突然恍惚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他再次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通缉令画像,又抬头看看萧辰,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走吧走吧。”他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耐烦。
其他衙役虽然有些疑惑,但见头领发话,也就让开了道路。萧辰微微颔首致谢,拉着还在发愣的姬明月从容地从衙役中间穿过。
直到走出很远,姬明月才长舒一口气,不解地看向萧辰:“他们怎么…”
“一点小小的幻术。”萧辰淡淡道,“对付低阶修士足够了。”
姬明月若有所思:“所以你刚才故意掀开兜帽,让他们看清你的脸?”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拿着通缉令,潜意识里会认为钦犯必然极力掩饰容貌,我反其道而行之,配合幻术就能误导他们的判断。”
姬明月不禁莞尔:“你这人…总是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手段。”
萧辰没有接话,但目光柔和了些许。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一家成衣店前,萧辰看了眼店铺招牌,率先走了进去。
半炷香后,从成衣店中走出一对相貌普通的年轻夫妻。男子面容蜡黄,像是久病初愈;女子脸上多了几点雀斑,发式也变成了已婚妇人的样式。他们挽着手,提着个简单的行李包袱,看上去就像是一对进城探亲后准备返乡的普通夫妇。
“这易容术真是精妙。”姬明月对着店门口挂着的一面铜镜照了照,几乎认不出自己了,“连气息都改变了。”
“一些小把戏而已。”萧辰调整了下衣领,“我们现在是南郡来的张姓夫妻,你是体弱多病的妻子,我是带你进城看病的丈夫。记住这个身份。”
姬明月点头,随即有些担心地问:“这一路贴满了皇榜,城门盘查必然严格,我们怎么出城?”
萧辰从袖中取出两枚木牌:“刚才在成衣店,真的张氏夫妻已经雇车出城了。这是他们的通行令。”
“你什么时候…”姬明月惊讶地睁大眼睛。
“在你试衣服的时候。”萧辰微微一笑,“花了十块灵石,他们很乐意帮这个忙。”
姬明月不禁感叹萧辰行事之周密。他仿佛总能提前算到每一步,将可能的风险全都化解于无形。
二人朝着城门方向走去,越靠近城门,盘查越严格。队伍排得很长,守城士兵对每个出城的人都仔细核对身份,甚至还要与同伴交叉验证。
终于轮到他们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守城军官接过通行令,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南郡来的?来青石城做什么?”
“回军爷,带内子来看病。”萧辰操着一口略带南郡口音的话语,语气谦卑,“在城里住了半个月,现在病情好转,准备回家了。”
军官又看向姬明月:“什么病?看的哪个大夫?”
姬明月配合地咳嗽几声,声音虚弱:“肺痨…看了回春堂的李大夫…”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这是李大夫开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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