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的城墙在金军的回回炮下又震了震,石屑簌簌落在赵羽肩头。他抬手拂去甲胄上的碎块,目光越过城下密密麻麻的金军阵列,落在西南方向的官道尽头——那里,正有一道黑色的“洪流”朝着东京城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染成了昏黄色。
“将军!是援军!是从亳州、宿州调来的易军!”城楼上的斥候突然大喊,声音里满是狂喜。
赵羽猛地直起身,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派去调兵的信使三天前才出发,本以为至少要等五日,没想到林萧竟带着大军赶得这么快。很快,那道“洪流”越来越近,能看到旗帜上醒目的“易”字,能听到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像惊雷般滚过大地。
“末将林萧,奉将军之命,率亳州、宿州翡翠宫三十万易军,支援东京!”林萧勒马停在城下,对着城楼上的赵羽拱手,声音洪亮得传遍了整个战场。
城楼上的易军将士瞬间沸腾了!之前被金军连番攻城压下的士气,此刻像被点燃的干柴,猛地爆发出来。“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将士们举着武器欢呼,连受伤的士兵都挣扎着坐起来,望着城下的三十万大军,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赵羽看着城下整齐列队的易军,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瞬。他对着城下大喊:“开城门!让援军入城!玄甲军随我接应,务必确保大军顺利进驻!”
城门缓缓打开,三十万易军有序地涌入东京城。他们带着崭新的甲胄、锋利的武器,还有充足的粮草,刚入城就立刻接管了东西两门的防务,替换下疲惫不堪的守军。城墙上的箭楼重新架起了弩机,城根下堆起了新的滚石和热油,东京城的防御,瞬间恢复了元气。
而金军大营里,完颜宗弼正坐在帅帐中,等着手下传来攻破东京城门的消息。可他等了半天,听到的却是“易军援军抵达,三十万大军入城”的禀报。
“啪!”完颜宗弼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他站起身,指着帐外,气得脸色铁青:“三十万?!这易军到底有多少人?之前打滑州,他们出了十万,守东京又有五万,现在又冒出来三十万!易枫都死了,他们怎么还能调动这么多兵力?!”
帐内的金兵将领都低着头,没人敢回话。完颜希尹捻着胡须,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亳州、宿州的位置:“宗弼,别恼。易军能调动三十万援军,说明亳州、宿州的根基还在,这正是我们要拔掉的。易枫虽死,但赵羽、张奈何、白玉堂三人,一个善守、一个善谋、一个善战,都不是等闲之辈。若这次不能打垮易军的根基,等他们缓过劲来,我们南下的路,就会被他们牢牢挡住。”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临安的方向:“至于南宋,不足为惧。赵构昏庸,秦桧弄权,他们连东京的求援都敢拒绝,就算我们打下东京,他们也只会缩在临安城里求和。当务之急,是趁易军援军刚到,立足未稳,发动猛攻,一举打垮他们!”
完颜宗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他看着地图上的东京城,眼神变得阴狠:“好!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动用所有回回炮,主攻北门!我倒要看看,这三十万易军,能不能挡得住我大金的铁骑!”
而此时的临安城,皇宫门外的石阶上,跪满了身穿朝服的官员。李纲、宗泽、吕颐浩、范宗尹、朱胜非、张浚,还有抱着太子的朱慎妃,一个个都面色凝重,目光望着紧闭的宫门。
“陛下!东京城危在旦夕,易军虽有援军,可金军势大,若没有朝廷支援,东京迟早会破!”李纲跪在最前面,声音嘶哑地朝着宫门内喊话,“东京一旦失手,金军就能长驱直入,临安也将暴露在金军的铁蹄之下!陛下,求您发兵吧!”
宗泽拄着拐杖,苍老的脸上满是焦急。他已经连续三天跪在宫门外,膝盖都磨破了,可宫门始终紧闭。“陛下,老臣追随先帝抗金,至今已有数十年。东京是中原的屏障,是百姓的希望,不能丢啊!”他对着宫门磕了个头,额头磕在石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朱慎妃抱着太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虽为女子,却比赵构更清楚东京的重要性:“陛下,太子年幼,若东京破了,我们母子,还有满朝文武,都将成为金人的俘虏!求您看在太子的份上,看在大宋百姓的份上,发兵支援东京吧!”
宫门内,赵构站在御书房的窗前,听着外面的喊话,眉头紧锁。他不是没想过发兵,可秦桧一直站在他身边,不停地低声劝说:“陛下,不可啊!易军有三十万援军,足以抵挡金军,朝廷没必要再派兵。再说,国库空虚,兵力不足,若把禁军调去支援东京,临安的防务就空了,万一金军偷袭临安,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赵构犹豫了,他看着窗外跪在石阶上的官员,又想起东京城的重要性,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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