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风,一日寒过一日。又过了两日,地下坊市对朱明而言已形同虚设。无论是常打交道的马贩,还是新来的生面孔,要么摊手耸肩表示“好马已被定光”,要么报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价,眼神深处却藏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与贪婪。朱明每次带着人转上一圈,都只能“无功而返”,面上带着恰如其分的愠怒与无奈,仿佛真被这联合抵制的把戏困住了手脚。
与此同时,营地周围的“苍蝇”也愈发猖獗。昼夜不息,总有小股游骑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视线边缘,嗖嗖的冷箭不时划破夜空或白昼的寂静,射向营地的栅栏或惊扰外围的马群。他们从不恋战,一击即走,动作娴熟老辣,显然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惯犯。营中士卒与武林人士虽按照命令,未大举出击,但连日来的袭扰,也着实让一些人心头憋火,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与压抑。
这一切,自然都在朱明的预料之中。敌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断其货源,扰其心神,逼他在补给渐乏、人心浮动之时,不得不拔营南下。一旦离开了这苦心经营的半永久营地,在广阔的草原上行军,阵型难以保持,戒备难免疏漏,那时便是埋伏在暗处的群狼一拥而上、分而食之的最佳时机。
这一日傍晚,张辽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带人绕过监视,深入草原更腹地,接触了几个偏远的小部落。
“主公,消息已散播出去。”张辽灌下一大碗热水,汇报道,“那几个部落对高价购马很感兴趣,但听说坊市那边有人联合起来要独吞‘肥羊’,又显得犹豫畏惧。不过,‘有大单生意被本地强梁垄断’的风声,想必已经传开。另外,末将沿途留意,西北方向那股人马,营地又扩大了,估计总数已超过五千,这两日调动频繁,似乎在准备什么。”
朱明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案几上敲击。火光映照着他平静的脸庞,那双眼睛在跃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片刻,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中肃立的诸将——张飞、赵云、张辽、典韦、李进,以及被特意召来的李信、童飞等几位侠士首领。
“饵已吃得够多,网也收得够紧了。”朱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们想逼我们走,那我们就走。不过,不是狼狈而逃,而是……请君入瓮,换个地方收网。”
他站起身,走到那张简陋的地图前:“我们此行,虽然后期受阻,但也购得良驹近千匹。加上我们自带的,以及从那些心怀不轨者身上‘预支’的利息……”他手指重重一点地图上营地以南约二十余里处的一片丘陵地带,“我要的是那外面五千人,和他们至少一人双马带来的上万匹战马!就算大战损耗一些,俘获大几千匹,也足以让我军骑兵战力脱胎换骨!”
帐中众人呼吸都为之一促,眼中燃起炽热的战意。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主公口中那支未来纵横天下的铁骑雏形!
“他们料定我们离开营地便会松懈,会在我们南下二三十里、人困马乏时发动突袭。”朱明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大摇大摆地走,走得‘慌张’些,走得‘凌乱’些。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拔营启程,辎重车辆摆在外围,做出护卫吃力的样子。士卒队列可稍显松散,让那些探子好好看清楚我们的‘狼狈’。”
“主公,若他们半路突袭,我们如何应对?”赵云沉声问道,他考虑的是行军中的阵型保持问题。
“以车阵为基,且战且走。”朱明早已想好,“辎重车辆首尾相连,结成圆阵,步卒居内持弩,骑兵在两翼游走遮护。我们不需要跑太快,只要‘挣扎’着移动到那片丘陵地区。”他指向地图上预设的区域,“那里地势略有起伏,中间有一处背风洼地,名为落马坡。我们就在那里,‘被迫’停下来‘整顿’,给他们一个全军压上、以为可以一击必溃的绝佳目标。”
张飞听到这里,环眼放光,忍不住摩拳擦掌:“哈哈!等那群土鳖以为胜券在握冲过来时,咱们再给他来个狠的!”
“正是。”朱明点头,“翼德、子龙、文远,你三人各领三百精锐骑兵,提前混入队伍,但不要显露锋芒。待敌军主力进入洼地,陷入我车阵弩箭射程,阵型开始混乱时,听我号令,自圆阵预留的三个出口同时杀出,直插其军阵腰肋,务必将其分割!”
“典韦、李进将军,随我坐镇中军,统帅步卒弩手,稳住阵脚。李信、童飞,诸位江湖朋友,你们的任务最为关键——待我骑兵出击,敌军后方必然动摇,你等率身手矫健之辈,自侧翼悄然而出,不必结阵,专门狙杀其发号施令的头目、旗手,制造最大的混乱!”
“黄忠、太史慈!”朱明看向两位神射手,“你二人不必随大队行动,各带二十名善射亲兵,携带强弓劲弩,提前于‘落马坡’两侧高阜隐蔽。一旦交战,不必吝啬箭矢,专射其冲在最前的悍勇之士及试图重整队伍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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