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意大利队比赛,林牧之果然叫上了我,还有肖景明。我看着这个奇怪的组合,忍不住问道:就我们三个?没有其他人吗?
需要其他人吗?林牧之像是看傻子似的觑我,我喜欢足球,你们喜欢意大利队。
我无奈地瞟肖景明,寻求支援。他却只是冲我摇摇头。林牧之总是这样,不容人反驳。
酒吧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球迷,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赛前分析。我们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点了三杯啤酒。
比赛开始,我的亢奋因子全数被激活。从开场哨声响起的那一刻起,我就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为每一次可能的进球而呐喊,为每一次错失而惋惜。蓝衣军团的每一次传球、每一次射门都牵动着我的心弦。然而,偏偏有些杂音不时传来,打破了这美好的观赛体验。
意大利踢得啥啊,一群臭脚,就这水平还来世界杯!身后一个男生的评论格外刺耳。
我皱了皱眉,故意提高音量为意大利队加油。但那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感受,继续喋喋不休地批评着。当意大利队一次精彩的进攻以射门偏出告终时,那个男生更是变本加厉:就知道进不了,水平真次!臭球诶!意大利垃圾!
我忍无可忍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骂骂咧咧一会终于发现了我不善的眼神,挑衅地回瞪过来:看什么看!
看嘴贱的!我毫不示弱地回击。
你说谁呢你!男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
说你!我也站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直叨叨意大利队,你谁的球迷就捧谁去啊,意大利队欠了你的?
我爱说谁说谁,关你什么事?三八!男生口出恶言。
我冷笑一声:给你科普一下,三八是国际妇女节,没有妇女没有你!欠管教的!
你TM的欠揍是不!男生彻底被激怒,拳头握得咯咯响。
我准备好正面应战,挺直了腰板。但奇怪的是,没多久,那男的就怏怏坐下去,偃旗息鼓的速度快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我发现肖景明已经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冷得像冰。林牧之也侧身瞄着那个男生,虽然没有说话,但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别说,那男生嘴虽然贱,但还是个识时务的。在这两人的无声威慑下,他悻悻地嘟囔了几句,最终还是选择了息事宁人。
比赛继续进行,随着皮耶罗和巴乔各进一球,意大利顺利晋级。我快乐地哼着曲子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之前的担忧和愤怒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肖景明突然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莫名其妙。
笑你刚才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奶猫还挺好玩。
你……我一时语塞。
尽显泼辣本质!林牧之也加入调侃,之前隐藏的太好了,亏我还叫你小甜甜。
哈哈哈。肖景明笑得更加开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走远,把我落在后面。我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叹息:男人啊!
次日,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明净蓝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这是连日阴雨后难得的馈赠。我们三人继续去电视大学盯后期制作。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走一段再打车吧?”林牧之提议道。我的膝盖已经好了大半,便欣然同意。肖景明见我答应了,也轻轻点头。
我们三人沿着江岸的堤坝前行。江水因连日雨水而湍急浑浊,但岸边的水藻却愈发青翠欲滴。几只不知名的水鸟在水藻间跳跃嬉戏,时而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一切构成了一派生机盎然的夏日图景,让我情不自禁地哼起了《爱是永恒》。
我完全沉浸在这难得的惬意中。直到感到双脚越来越重,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雨后的江岸泥泞不堪,我的坡跟凉鞋已经沾满了厚厚的泥巴。等我感到举步维艰时,肖景明和林牧之早已走远。我只好站在原地,试图寻找解决办法。几个男生从我身边经过,对着狼狈的我指指点点,说着下流的话。我一气之下,干脆脱下了鞋子。
当肖景明和林牧之回头找我时,我正赤脚拎着鞋,小心翼翼地走在泥地上。
“这是怎么啦?”肖景明折返回来。
“别理我,我不想说话。”我闷声回答,既尴尬又委屈。
“小心扎着脚!你鞋子坏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脚上。
“不是!”
他仔细观察了一番,伸出手,“鞋子给我。”
“什么?”
“鞋子给我。”
我固执地摇头:“我说了没坏!”
肖景明不由分说地拿过鞋子,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仔细地刮掉鞋底和鞋跟上厚重的泥巴。他张望了一会,然后朝堤坝下面走去。我想跟上去,却被林牧之拦住了。
“下面全是碎石,扎脚啊。”
我只好站在原地,看着肖景明的背影消失在堤坝下方。过了一会,肖景明拎着一双干干净净的鞋子回到我面前。他还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矿泉水和纸巾。“把脚冲干净,拿纸巾擦了,穿上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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