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黑夜,被繁茂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篝火跳跃着,在潮湿的林间投下摇曳的光影,将三道人影拉得忽长忽短。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草木的清香,混合成一种紧张而诡谲的气息。
洛云曦神情冷漠地擦拭着手中的“手术刀”——一柄锋利异常的军用匕首。匕首在她灵巧的指间翻飞,寒光凛冽,映出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
在她对面,那个被卸掉了下巴、四肢关节尽数脱臼的黑衣刺客,正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含混不清的声响。他的眼神早已被恐惧与绝望填满,看向洛云曦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灵猫和飞隼分立两侧,神情肃穆,心头却同样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们见识过司主的雷霆手段,却从未见过她如此……专业而冷酷的一面。那不是单纯的折磨,而是一种精准到毫厘的、旨在摧毁人心理防线的技术。每一个动作,每一句问话,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对方的伪装,直击最脆弱的神经。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洛云曦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知道你的声带附近被植入了微型毒囊,一旦你说出某些关键词,或者情绪激动导致血压异常,它就会破裂。你们的‘主人’,还真是贴心。”
刺客的瞳孔猛然一缩,那是他内心最深层的秘密,是他最后的倚仗,却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不过你放心,”洛云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我手里,你想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她俯下身,手指在刺客的颈部几处大穴上迅速拂过,以一种奇异的力道切断了部分神经传导。
“现在,毒囊暂时失效了。而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一个时辰后,神经阻断解除,如果你还没说出让我满意的东西……你知道后果。”她顿了顿,将匕首的尖端轻轻抵在对方的眼皮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刺客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自己身上有用的东西,被一件件取下来。”
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一种冷静到极致的陈述。
刺客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他含混地哀求着,眼中满是乞活的**。
“组织叫什么名字?”
“血……血蝗……”
“‘血蝗’?”洛云曦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倒是个贴切的名字。她在前世的情报库里搜寻,并未发现这个代号,看来是这个世界的本土产物。
“你们的目标是谁?或者说,雇主是谁?”
“不……不知道……”刺客急促地喘息着,“我们‘血蝗’从不问雇主身份。任务由‘蝗使’通过死信箱下达,只包含目标信息、任务期限和酬金。我们只负责杀人。”
洛云曦眼神微凝,果然是专业的杀手组织,架构严密。
“目标信息是什么?”
“慧安县主,洛云曦。从京城出发,前往西南方向。格杀勿论。”
“酬金多少?”
“黄金……三万两。”
三万两!灵猫和飞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这笔巨款,足以买下一个小家族的全部家产,只为买洛云曦一条命。
“看来我的人头还挺值钱。”洛云曦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你们‘血蝗’内部,如何划分等级?你们这一队,算什么水平?”
“我们是……‘兵’级,小队行动。上面还有‘将’级和传说中的‘王’级……这次任务,派出了三支‘兵’级小队,共十五人,由一名‘将’级杀手‘鬼面’统领。”
洛云曦心中了然。这还只是先头部队,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那个‘鬼面’呢?”
“不……不知道……他只在下达命令时出现,行踪诡秘……”
洛云曦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微表情和心跳。确认他没有说谎后,她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除了我们,还有一伙人,一直远远地吊着。他们是谁?”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忌惮:“我们……也发现了。但‘鬼面’大人下令,不许我们与对方发生任何接触,只当他们不存在。我们猜测……那可能是雇主派来监视我们的,或者是……另一家接了单的同行。”
这个回答,在洛云曦的意料之中。
她站起身,不再看那刺客一眼,对灵猫道:“该问的都问完了,处理干净。”
“是,司主!”灵猫抱拳领命,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对于想取司主性命的敌人,任何仁慈都是愚蠢。
当灵猫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刺客的性命,并和飞隼一同处理好所有痕迹时,洛云曦正站在一棵古树的顶端,眺望着远方。
夜风格外清冷,吹动着她的发丝与衣袂,让她整个人仿佛要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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