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如同惊弓之鸟般被送走,清韵轩重归宁静,但那平静的水面之下,汹涌的暗流已然开始加速奔涌。沈清辞深知,柳姨娘这步棋险之又险,随时可能暴露,必须在她价值耗尽或被灭口之前,利用她撕开永业侯府这道口子。
她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猎手,继续蛰伏,一边加速恢复,一边通过多条渠道,印证、补充着柳姨娘提供的信息。
苍狼那边传来了新的进展。得益于柳姨娘提供的部分人员特征,他们成功锁定了几个经常出入永业侯府、行踪诡秘的低阶管事。顺藤摸瓜,发现这几人除了与胡四海的产业有联系外,竟还与帝都几个名声不佳的地下帮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帮派,平日里没少做欺行霸市、拐卖人口的勾当!
“县主,基本可以断定,永业侯府所需的‘祭品’,大部分是通过这些地下帮派,以诱拐、绑架流民乞丐,甚至制造‘意外’掳掠落单行人的方式获取!”苍狼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行事隐秘,且与某些衙门的胥吏有所勾结,寻常百姓有去无回,大多成了无头公案。”
一条由幽冥道、三皇子、地下帮派、**胥吏共同构筑的黑色产业链,清晰地浮现在沈清辞面前。残忍,高效,且难以追踪。
“可有查到他们下一次运送‘祭品’的具体时间和路线?”沈清辞最关心这个。
“尚未查明。对方非常警惕,路线和时间都是临时决定,且有多条伪装路线。”苍狼摇头,“不过,我们监听到一个消息,三日后,胡四海名下最大的赌坊‘千金阁’,将举办一场地下拍卖会,据说有不少来自海外的‘奇珍异宝’,邀请的都是帝都最有头有脸的富商和部分权贵。我们怀疑,这拍卖会或许与资金筹集有关,甚至可能……是某种筛选或交接的掩护。”
地下拍卖会?沈清辞目光一凝。这确实是一个浑水摸鱼、获取情报的好机会!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和状态,绝不可能亲自前往。
“让我们的人,想办法混进拍卖会,不求有所行动,只记录所有参与人员,尤其是与胡四海、或者与那些地下帮派头目接触密切之人。”沈清辞吩咐道,“另外,让我们在护国寺附近的人,留意拍卖会期间,护国寺是否有异常人员进出。”
“是!”
与此同时,百草堂苏东家也通过药材渠道,侧面印证了柳姨娘关于“引魂木”的部分说法。他的一位老友,专做阴沉木生意,前段时日确实出手过一批品质极佳、但带着浓重腐朽阴气的“特殊木料”,买主身份神秘,但交货地点,隐约指向城西方向。
线索越来越多,网越收越紧。
沈清辞感觉到,行动的时机正在逼近。她必须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才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掌控局面,而不是被动随波逐流。
她的恢复重点,开始转向对敌手段的探索。灵力无法动用,武技缺乏根基,她最大的依仗,依旧是金针与那独特的定界碑本源之力。
她开始尝试将本源之力以更凝练、更具攻击性的方式附着于金针之上。不再是温和的滋养与疏导,而是模拟“青木灵针”的净化与破邪特性,将其极致压缩,赋予其“破魔”之效!
过程比修复经脉更加艰难。需要对本源之力极其精妙的掌控,以及对金针材质承受力的精确判断。她一次次失败,金针或因能量过载而崩碎,或因掌控不力而能量逸散。
但她锲而不舍。清韵轩内,废弃的金针越来越多,沈清辞的脸色也因心神的巨大消耗而时常苍白。流云看着心疼,却只能默默准备好温补的汤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失败后,一枚通体流转着淡金色光晕、针尖一点乳白光芒凝而不散的金针,终于在她指尖缓缓成型!针身微微震颤,发出低不可闻的嗡鸣,散发出一股纯净而凌厉的净化气息!
成功了!
沈清辞指尖捻着这枚特殊的“破魔金针”,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对阴邪之气极强的克制与破坏力!虽然威力远不及她全盛时期的“青木灵针”,但胜在无需灵力驱动,仅凭她意念与本源便可激发,且隐蔽性极强!
她将这枚金针小心收好,作为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就在她初步掌握这攻伐手段的当口,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再次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来者是成王妃身边最得力的嬷嬷,神色匆匆,屏退左右后,低声道:“县主,王妃让老奴务必亲自告知您,陛下昨日召见了王爷,言语间……似对近来帝都几起离奇命案以及某些勋贵奢靡之风甚为不满,尤其……提到了三殿下门下的一些人,与民争利,行为不端。”
皇帝终于要有所动作了吗?沈清辞心中一动。这是在敲打三皇子?还是准备清理朝堂?
“王妃还说,”嬷嬷声音压得更低,“王爷让王妃转告县主,风雨欲来,望县主务必……保重自身,静待时机。”嬷嬷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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