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一点半,但两人都毫无睡意。厨房里,艾文用手机拍下外套袖口上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残留,在闪光灯下,那些微粒发出诡异的荧光。
“它在跟着我们回家。”妻子低声说,用湿布反复擦拭厨房台面,那里曾放置过沾有粉末的外套。
艾文检查了门窗,确认全部锁好。然后他走到女儿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五岁的女儿安然熟睡,抱着绒毛兔子,呼吸均匀。房间里没有异常,但他还是打开手机相机,用闪光灯扫了一遍——没有荧光痕迹。
“至少没进到这里。”他松了口气,关上门。
“能维持多久?”妻子擦干手,靠在冰箱上,“如果那个东西真的在进化,像日志说的那样学习,它迟早会找到方法进来。”
艾文无法反驳。他想起车库中那个巨大的黑影,三只发光的眼睛。那不是人类能理解的存在,而是一种现象,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异常。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他走向书房,“日志里可能还有我们没注意到的细节。”
他们花了一小时重新翻阅那本工作日志,逐字逐句分析。艾文注意到一个之前忽略的段落,夹在对白色粉末的化学分析报告之间:
“现象表现出类似真菌的扩散模式。初始‘孢子’(白色粉末)在适宜环境(黑暗、电磁场异常区域)萌发,形成‘菌丝体’(脚印网络)。最终阶段可能形成‘子实体’——观测到的白衣身影可视为初期子实体。理论上,如果条件允许,可能形成更复杂的结构。”
旁边有手写注释:“类比不准确。现象表现出智能和目的性,远超任何已知生物。更像是一种...信息生物?以规则和预期为食?”
妻子指着另一页:“看这里,关于‘反向规则’的实际应用记录。”
那是几段简短的实验记录:
“测试1:故意违反‘车灯常亮’规则。结果:现象短暂混乱,白色脚印随机移动,随后重新组织。安全。
测试2:两人同时观察同一脚印,但被告知不同预期(A被告知脚印会移动,B被告知脚印会消失)。结果:脚印同时呈现两种状态(移动且消失),观测者报告严重认知不适。现象似乎‘卡住’了30秒。
测试3:在现象试图引导时主动引导它(用灯光引导脚印方向)。结果:现象接受引导,但随后表现出攻击性——试图包围测试者。危险,不推荐。
结论:现象依赖观察者的预期,但过度干扰会导致不可预测反应。安全阈值未知。”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艾文说,“制造认知冲突,但控制在不触发攻击的范围内。”
“怎么知道安全阈值在哪里?”妻子担忧地问。
“我们不知道。”艾文诚实地说,“但倒计时在继续。69小时,现在。”
他再次检查手机,那张寻人启事还在,倒计时稳定减少。但这次他注意到照片背景的细节:除了白色脚印,还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像是被困在背景中。其中一个人影的姿势很像张建军在监控照片中的样子。
“如果那些失踪者还以某种形式存在,”妻子轻声说,“如果我们能制造足够的系统错误,也许能短暂释放他们,获取信息。”
这是一个危险的假设,但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凌晨三点,他们终于决定尝试休息。艾文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但脑海中不断回放车库中的场景:那些穿物业制服的人影,巨大的黑影,还有墙壁上伸出的那只手。
他想起日志中的描述:“现象似乎具有某种智能。会对特定行为做出反应。”
那么,如果他们停止反应呢?如果他们完全无视现象,假装它不存在呢?
这个想法在凌晨四点半变得紧迫起来。
艾文被轻微的声音惊醒——像是细沙洒落在玻璃上的声音。他坐起身,看到阳台玻璃门上有一层微弱的荧光。
白色粉末。从外面飘进来的。
他小心地靠近,没有开灯。透过玻璃,他看到阳台地面上有一串小小的白色脚印,从栏杆延伸到门口,然后停住。脚印很小,像是儿童的。
女儿。
艾文的心跳几乎停止。他冲进女儿房间——床上空空如也。
“艾米?”他压低声音呼唤,打开灯。房间里没有人,但窗户紧闭,门也关着。他检查床下、衣柜,哪里都没有。
“怎么了?”妻子醒来,走进房间,看到空床时脸色煞白。
“她不在房间。”艾文努力保持冷静,“但门窗都没开。”
“脚印...”妻子颤抖着指向地板。
在女儿床边的地毯上,有几个微小的白色脚印,从床边延伸到墙壁,然后在墙根处消失,仿佛穿墙而过。
艾文用手触摸墙壁,是实心的。但当他用手机闪光灯照射时,墙纸上出现了淡淡的荧光痕迹,勾勒出一扇门的形状——一扇不存在的门。
“现象在学习我们的弱点。”妻子几乎崩溃,“它知道怎么伤害我们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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