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平原郡。
春雨绵绵,泥泞的道路上,七万大军如一条蜿蜒的巨蟒向北行进。最前方是刘备的玄德大旗,黑底金字,在雨中猎猎作响。中军队伍里,步兵扛着长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骑兵们则爱惜地给战马裹上麻布,防止马蹄陷进泥里。
“这鬼天气。”张飞嘟囔着,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曹将军,咱们非得赶这时候出兵吗?”
曹豹骑在马上,身披蓑衣,闻言笑道:“三将军,春雨贵如油啊。这雨下得好,下得妙。”
“妙在何处?”张飞瞪大眼睛。
“妙在曹操也想不到,咱们会冒雨疾进。”曹豹指着前方,“春雨虽泥泞,却也遮掩了行军痕迹。等曹操收到消息,咱们已经过了黄河了。”
陈登从后面赶上来,接话道:“不仅如此。春雨影响行军,同样影响曹军布防。他们的探马活动受限,各城之间的联系也会迟缓。这正是出其不意的好时机。”
刘备在队伍最前方,闻言回头笑道:“军师和元龙说得对。翼德,你看咱们的将士,可有怨言?”
张飞扭头看去。队伍虽然行进艰难,但士气高昂。有人唱起了徐州的小调,很快整个队伍都跟着哼起来,歌声在雨幕中传得很远。
“嘿,还真是。”张飞挠挠头,“这帮小子,比俺老张还来劲。”
正说着,前方探马飞奔而来:“报!前方三十里,已到黄河渡口!渡口守军约五百,正在加固工事!”
“才五百?”张飞眼睛一亮,“大哥,让俺带三千人,一个冲锋就拿下来!”
“慢。”曹豹策马上前,“主公,渡口虽只有五百守军,但此处是战略要地。强攻固然能拿下,但若让守军点燃烽火,惊动对岸守军,咱们渡河就难了。”
刘备沉吟:“军师有何良策?”
曹豹眼珠一转:“听闻三将军近来苦练箭法?”
张飞一愣,随即得意道:“那是!百步穿杨不敢说,八十步内射中靶心不在话下!”
“好!”曹豹笑道,“那就请三将军选五十名神射手,趁夜摸到渡口附近。明日黎明时分,守军换岗松懈之时,一举射杀哨兵和烽火台守军。同时,子龙将军率轻骑突击,务必在守军反应之前控制渡口。”
赵云在旁抱拳:“末将领命!”
张飞却急了:“等等!曹将军,你说让俺射箭,怎么突击的活儿给子龙了?”
“三将军莫急。”曹豹意味深长地说,“渡口只是小菜。过了黄河,第一座大城是鄄城,那才是硬骨头。到时还怕没有三将军大展身手的机会?”
张飞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差不多!”
当夜,雨势渐小。
张飞亲自挑选了五十名箭术最好的士兵,这些人大多是猎户出身,有的甚至能在夜里凭感觉射中目标。他们换上深色衣物,脸上涂了泥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渡口曹军营寨里,几个守军正围着火堆抱怨。
“这鬼天气还要守渡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听说南边有动静,刘备那大耳贼可能要打过来。”
“扯吧,这么大的雨,路都走不动,还打仗?”
正说着,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
“这季节还有猫头鹰?”一个老兵疑惑地抬头。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
五十支箭矢从不同角度射来,精准地命中哨兵、烽火台守卫以及营门处的士兵。几乎同时,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赵云一马当先,白袍银甲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敌袭——”一个曹军刚喊出半声,就被箭矢贯穿咽喉。
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开始,在天亮时已经结束。五百守军,被杀两百,俘虏三百,渡口完好无损地落入联军手中。
当刘备主力赶到时,渡口已经搭起十几座浮桥。
“好!”刘备拍着张飞的肩膀,“翼德此功不小!”
张飞嘿嘿直笑,却不忘指着赵云:“子龙动作也快,俺射完箭,他转眼就冲进去了,跟阵风似的。”
曹豹查看渡口设施,对陈登低声道:“曹军防备如此松懈,说明他们真的没想到我们会来得这么快。”
陈登点头:“接下来才是考验。过了黄河就是兖州地界,曹操在此经营多年,各城都有准备。”
“所以要快。”曹豹眼神锐利,“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
三日后,联军渡过黄河,直扑鄄城。
鄄城守将是曹操族弟曹洪。此人虽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但有一个优点——听话。曹操给他的命令是:死守鄄城,至少拖住刘备半个月。
所以当探马报告刘备大军兵临城下时,曹洪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出城迎战,而是把四个城门全部用沙袋堵死,只留一个小门供传令兵出入。
“将军,这……”副将欲言又止。
“你懂什么!”曹洪瞪眼,“刘备军七万,咱们才八千。出去打?送死吗?丞相说了,守城!守到援军来!”
城下,刘备大军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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