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徐州城内,刺史府议事堂内黑压压站满了人。刘备坐于主位,左手边是曹豹,右手边是陈登,再往下,关羽、张飞、赵云、糜竺、孙乾……几乎所有联盟核心人物都到齐了。
堂外,传令兵如走马灯般进进出出;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最新探报。”简雍快步走进,将一卷帛书呈上,“曹操已任命夏侯惇为并州刺史,曹仁为冀州牧,程昱、董昭等人分赴河北各郡安抚民心。河北投降的袁氏旧部已有七成被曹操整编或遣散。”
张飞“噌”地站起身:“还等什么!等那曹阿瞒把河北吃干抹净,咱们就该喝西北风了!”
“翼德稍安勿躁。”刘备抬手示意,目光转向曹豹,“曹将军,你主张即刻北伐,今日议事,便由你向诸位说明方略。”
曹豹起身走到地图前。这张新绘的天下形势图铺满了整面墙壁,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城池、兵力部署。他拿起竹杖,在青州至许都一线划过:
“诸位请看。曹操去年官渡得胜,今年初已攻破邺城,袁谭、袁尚授首,袁熙、高干远遁乌桓。表面上,曹操已吞并河北四州。但——”
竹杖重重敲在河北地域上。
“这只是表面!河北历经数年战乱,民生凋敝,袁氏经营多年,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曹操兵力不足二十万,要控制冀、幽、并、青四州外加兖、豫、徐三州部分地盘,已是捉襟见肘。此刻他就像一条吞了巨象的蟒蛇,看似庞大,实则行动迟缓,消化艰难!”
陈登捻须点头:“曹将军此言有理。据细作回报,河北各地仍有零星反抗,黑山贼张燕虽表面归顺,实则拥兵数万盘踞山中。并州高干虽败,其旧部散落各处。曹操若要彻底消化河北,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两年?”曹豹冷笑,“给他两个月咱们都等不起!诸位想想,若让曹操将河北的骑兵、幽州的突骑、并州的精兵全部整合,再配上他原有的青州兵和虎豹骑,届时我们面对的将是何等恐怖的军力?”
堂中响起一阵低语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届时联盟将再无胜算。
“所以,”曹豹的竹杖从徐州一路向北,直指许都,“我们必须趁他立足未稳,调动全部力量,毕其功于一役!此战若胜,天下可定;此战若败,再无宁日!”
关羽丹凤眼微睁:“曹将军所言极是。然我军虽有三州之地,但新定未久,粮草、兵员可充足?”
“这正是我要说的。”曹豹转身面向刘备,躬身一礼,“主公,此战需倾尽全力,不可留有余地。我建议:发布讨曹檄文,昭告天下曹操之罪;倾三州之力,集结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同时进击,让曹操首尾不能相顾!”
“十五万?!”糜竺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要掏空我们的家底啊!”
“不错,就是掏空家底。”曹豹神色凛然,“但曹操此刻也在掏空家底吞河北。这是一场豪赌,看谁先撑不住。”
刘备沉默良久,目光扫过堂中每一张面孔。他看到关羽眼中的战意,张飞脸上的急切,赵云沉稳的神情,陈登深思的模样。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曹豹身上。
“曹将军,”刘备缓缓开口,“若败,当如何?”
“若败,”曹豹一字一顿,“臣愿以死谢罪。但臣坚信,此战必胜!因为——”
他环视众人:“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天下苦曹操久矣!只要我们举起大旗,那些被曹操压制、欺凌的势力必会响应。关中马腾韩遂、荆州刘表、甚至江东孙氏,都可能成为我们的助力,至少不会成为阻碍。”
堂中寂静无声。
忽然,张飞哈哈大笑:“说得好!大哥,干吧!这些年咱们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有了基业,难道要等着曹操养肥了来宰咱们?”
关羽也起身抱拳:“大哥,曹将军谋划周详,机不可失。”
赵云、陈登、糜竺等人纷纷表态支持。
刘备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那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总是谦和忍让的刘皇叔,而是真正执掌一方、决断天下的雄主。
“传令。”刘备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第一,即刻起草讨曹檄文,历数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屠城戮民’、‘僭越不臣’等二十四大罪,传檄各州郡。”
“第二,发布总动员令。徐州出兵六万,青州四万,新得的扬州江北诸郡出兵五万,合计十五万。各郡县开仓征兵,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除必要生产外,全部登记造册,随时待命。”
“第三,命各工坊昼夜赶制军械,尤其是攻城器械。糜竺,你负责粮草调度,务必要保证大军三月用度。”
“第四,三路大军部署如下——”
刘备走到地图前,亲自指挥:
“中路主力,由我亲自率领,曹豹为军师,陈登为参军,简雍、孙乾随行。领兵七万,出青州,直扑鄄城、许都。此路为决战之师,务求击破曹操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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