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袋裂开的那堆灵能米,还留在运输车旁的地面上,被风卷起一层薄沙,像一场无声的祭奠。陈无戈没再看它一眼,径直走向主控室。阳光斜照在他肩胛骨上,投下一道细长而沉默的影子。
押运队还在清点最后一列货车,铁轨在远处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陈无戈推门进去时,林墨正盯着三块并排的数据屏,右手机械义肢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指节敲击声如同心跳节拍器。
“入库进度百分之八十七。”林墨头也不抬,“净水剂和药品已全部登记,粮草预计两小时内完成交接。”
陈无戈站在全息地图前,手指轻点,红色矿点立刻放大,周围浮现出层层地质剖面图——那是用旧时代卫星扫描数据叠加重构的成果,每一层都藏着过去十年无人敢碰的秘密。
“够了。”陈无戈说,“从现在起,基地进入一级发展期。”
一名科研员抬起头,声音低沉:“首长,防御工事那边……”
“先放一放。”陈无戈打断他,语气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吃的,再厚的墙也守不住人。资源统筹组马上成立,林墨牵头,今晚拿出分配方案。”
林墨停下操作,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锋:“你想怎么分?”
陈无戈缓缓的开口“三成用于扩建生活区,保障科研人员轮休;四成投入采矿筹备,设备、人力、通道建设优先供给;剩下三成,一半应急,一半接济周边流民。”
会议室里一时寂静。有人皱眉,有人低头计算,还有人悄悄交换眼神——这不是简单的物资分配,而是对未来五年生存逻辑的一次重塑。
“可乌烈刚败走,难保他不带援军回来。”一个年轻研究员终于开口,“我们得加固外围防线。”
“他会回来。”陈无戈靠在桌边,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但他不会再来硬攻。荒原上没人敢正面撞影兵的刀口。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等他来,而是让他连来都不敢想。”
陈无戈走到会议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枚金属标签,上面刻着“矿道A-7”。这是昨夜从缴获的运输车里找到的物资清单编号之一,边缘已被汗水浸湿,仿佛还带着敌人的体温。
“这批粮草不是抢来的,是他们从别的据点调过来的。”陈无戈把标签拍在桌上,声音不大,却像锤子砸进每个人心里,“说明这附近不止一条补给线。我们拿下矿脉,就能掐住他们的命脉。”
林墨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那就得尽快开工。但探测数据显示,主脉三百米深处有间歇性灵能波动,峰值接近临界值。如果直接爆破或钻探,可能引发连锁塌陷。”
陈无戈问道“有没有安全入口?”
“有。”林墨调出一张古旧图纸的扫描件,纸页泛黄,边缘磨损严重,像是穿越战火保存下来的遗物,“这是‘地蚕计划’的残卷,我昨晚破译出来的。十年前,这里有过一条废弃支脉,用于低纯度矿石转运。虽然现在被岩层封了大半,但结构稳定,而且避开了高能区。”
林墨放大图像,一条弯曲的通道在矿体边缘若隐若现,宛如蛇形血管般嵌入大地深处。“只要打通七十米,就能接入主脉外围缓坡区,风险最低。”
陈无戈盯着看了五秒,眼神从怀疑到笃定,再到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陈无戈缓缓的开口“就走这条线。”
“可进度会慢。”林墨提醒,“缓进稳采,至少需要十五天才能形成有效产出。”
“宁慢三分,不抢一秒。”陈无戈说,“我要的是可持续挖二十年的矿,不是三天就炸掉的坑。”
陈无戈转向其他科研员,声音不高,却穿透空气:“马上组建勘探队,带上便携钻机和震波仪,沿着标记路线实地勘测。今天天黑前,我要看到第一条贯通数据。”
一名技术员举手:“电力供应撑不住双线作业,要么停掉警戒系统,要么推迟生活区供电改造。”
“警戒不能停。”陈无戈说,“但生活区可以缓两天。所有人轮流用电,优先保障勘探和工程组。”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林墨没动,等人都走了才开口,语气忽然变得沉重:“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次袭击可能来自天上?”
陈无戈看着林墨。
“影兵能防地面渗透,无人机能扫视地表,但高空和地下盲区还是空的。”林墨调出一份设计图,线条简洁却充满压迫感,“我在做能量防护层的模型,基于灵能增幅原理,一旦检测到高速冲击或能量聚集,自动激活屏障,能扛住小型导弹直击。”
陈无戈问道“成本多少?”
林墨缓缓的开口“三分之一工程人力,十天建基座,二十天联网调试。材料可以从缴获的运输车里拆,那些装甲板正好改造成导能阵列。”
陈无戈沉默片刻,仿佛在衡量某种代价。
陈无戈缓缓的开口“批了。抽调人力,明天开工。”
林墨问道“你不担心影响采矿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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