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光映着晨雾,将青石镇的青瓦白墙染成一片素净。龙志炼立在平安镇口的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怀中玉心的温凉——昨夜与梅清欢残魂的神交,让他指尖至今仍留着一丝酥麻的震颤。阿月裹着藏青棉袍从客栈里出来,发梢沾着未化的雪粒,手里攥着个油纸包:“志炼哥,这是我熬的姜茶,路上暖身子。”司马云摇着折扇跟在后面,锦袍下摆沾了些泥:“我说阿月姑娘,你这姜茶熬得比我家那老嬷嬷还地道,回头我得跟你讨教讨教。”
龙志炼接过姜茶,指尖碰到阿月的手背,只觉她掌心还带着灶火的温度。他抿了口姜茶,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晨雾里的寒气:“走吧,再晚些,青石镇的雪该封路了。”
三人踏雪而行,鞋底碾过积雪的“咯吱”声里,龙志炼不时抬头望向远处的雪山。昨夜玉心传来的信息仍在脑中盘旋——梅清欢说“玉心是守心的镜”,又说“真正的考验,从来不是外敌,而是自己的执念”。他握了握腰间的守暖剑,剑鞘上的冰魄纹路似乎比昨日更亮了些,仿佛在与玉心遥相呼应。
青石镇的轮廓在雪幕中浮现时,已近午时。镇口的茶棚还在,卖茶的老周却缩在棚子里搓手,见三人过来,忙站起来:“龙小侠!你们可算回来了!丘道长在观里候着,说有要紧事!”龙志炼心头一紧,谢过老周,拽着阿月和司马云往山上跑。
玄清观的朱门虚掩着,推开门,松烟墨的味道扑面而来。丘机道长站在大殿中央,背对着他们,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眉峰拧成结:“志炼,你怀里的玉心……”龙志炼上前一步,将玉心取出,放在供桌上。丘道长伸手探了探,脸色骤变:“不对!玉心的气息……比昨日弱了许多!”
司马云凑过去:“丘道长,可是有人动了手脚?”
丘道长摇头:“不是外力,是……是玉心在‘抗拒’什么。”他转身看向龙志炼,“昨夜你是不是和梅清欢的残魂……有交流?”
龙志炼点头:“梅师叔说,玉心的力量在于‘守心’,要与我的心意合一。”
丘道长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梅清欢当年封印常坤,是用自己的心头血养着玉心,所以玉心认她为主。你虽得了玉心,却还没真正‘承接’她的意志——如今拜火教的人寻来,玉心感受到了外敌的气息,才会收缩防御。”他从袖中取出一封染血的信,“这是凌霄阁陆少游派人送来的,说拜火教的分舵主带着‘冥火卫’往青石镇来了,目标就是玉心!”
阿月攥住龙志炼的衣角:“冥火卫?就是阴煞手下的那些人?”
“比阴煞更狠。”丘道长指着信上的血渍,“陆少游说,这些人修炼的是‘焚心功’,不怕疼痛,也不怕死,专门用来破坏封印。”他看向龙志炼,目光灼灼,“志炼,玉心现在认你为主,守护封印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龙志炼伸手按在供桌上的玉心,只觉一股热流从掌心涌进来,玉心的光芒瞬间亮了些,仿佛在回应他的心意。他抬头看着丘道长,目光坚定:“师父,我不会让拜火教的人毁了封印。”
傍晚时分,青石镇的雪下得更大了。龙志炼站在玄清观后的了望塔上,望着山脚下的官道。阿月端着热粥上来,递给他:“志炼哥,喝口粥暖身子。”龙志炼接过,喝了一口,粥里的红枣甜香裹着米香,暖到心底。
“志炼哥,你是不是在担心?”阿月靠在栏杆上,“我以前听丘道长说过,拜火教的冥火卫,每个人都中了蛊,就算死了,尸体也会爆炸。”
龙志炼望着远处的黑暗:“我不怕他们。梅师叔说过,玉心的力量是守护,只要我守住自己的心,就能发挥它的威力。”他转头看着阿月,月光落在她脸上,睫毛上沾着雪粒,“倒是你,留在观里,不要乱跑。”
阿月笑了:“我才不怕。我要是跑了,谁给你熬姜茶?”她顿了顿,又说,“志炼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变了?”
“变了?”龙志炼疑惑。
“嗯。”阿月指尖绞着棉袍的带子,“以前的你,遇到事会慌,会问我怎么办。可昨天在断魂崖,你明明很害怕,却还是站在最前面……还有今天早上,你对丘道长说话的样子,像个……像个能扛事的大人了。”
龙志炼的耳尖发烫,他伸手揉了揉阿月的发顶:“瞎说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和司马兄受伤害。”
阿月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谁要你保护?我自己也能打!”可话音刚落,她就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深夜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龙志炼盘膝坐在床上,守暖剑横在膝头,玉心贴在胸口。他能感觉到,远处的官道上,有一股阴寒的气息正在逼近——是冥火卫。
他取出玉心,按照昨夜领悟的方法,将内力缓缓注入其中。玉心的光芒越来越亮,顺着他的经脉流遍全身,连守暖剑的冰魄纹路都泛起了白光。他想起梅清欢的话:“玉心是你的镜子,照见你的本心。”他闭着眼睛,回忆青石镇的炊烟,回忆阿月的笑容,回忆丘道长教他练剑时的唠叨——这些都是他的“本心”,是他要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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