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的寒气遇着激战的热血,竟凝成层层白雾。龙志炼的映雪剑在玄冥教徒中划出寒梅般的轨迹,每剑过处,便有黑衣委地——他已将“寒玉髓”的冷劲融入剑招,寻常刀剑触之即断,连鬼面人的青铜护腕都被冻出蛛网般的裂纹。
“阿炼哥,小心!”苏清雪的惊呼混着药香飘来。她手持龙渊生前所赠的“九针匣”,正以“悬壶刺穴手”点向三名偷袭的教徒——那三人本已逼近冰棺,此刻却被银针封了哑穴,瘫软在地。龙渊的“遗骸”仍静卧冰棺,却有缕若有若无的梅香自棺中溢出,似在护佑着什么。
“梅魂显灵了?”铁无痕倚在洞壁上,嘴角渗血。他方才被龙志炼一剑挑飞乌鞘剑,此刻手中只剩半截断刀,“当年你娘用寒玉养魂,这香气……是她的残识未散!”
话音未落,洞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龙志炼转头望去,只见冰窟入口的瀑布已被冲开,数十个玄冥教徒抬着具青铜巨鼎涌进来。鼎身铸满狰狞鬼面,鼎口冒着幽绿鬼火——正是鬼医一脉的“镇魂鼎”!
“不好,是夺运**的祭器!”悬壶先生扶着石壁站起,手中青铜剑的剑柄已现裂痕,“当年你爹毁《玄冥秘录》时,我见他用映雪剑劈过此鼎。这鼎能聚阴魂,助持有者突破寒玉咒反噬!”
为首的鬼面人突然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竟是那日被龙志炼斩断左臂的蛇刃七煞之首!他的左袖空荡荡垂着,右腕却多了条赤练蛇,蛇信子吐着腥气,正指向冰棺:“龙姑娘的寒玉髓,加上龙谷主的冰魄,足够让教主重塑肉身!”
“教主?”龙志炼心头一凛。他记得母亲信中提过,玄冥教教主早年中了腐骨毒,需以“梅魂”为引、活人精血为药引续命。“你们要拿我娘的遗体当药引?”
蛇刃七煞阴恻恻一笑:“你娘当年毁了秘录,害教主被寒玉咒反噬。如今她冰魄未寒,正好补教主缺失的阴脉。”他挥了挥手,镇魂鼎的鬼火突然暴涨,“小的们,把这小崽子和苏姑娘的经脉挑了,先取活人血!”
十余个教徒持着带倒刺的铁钩扑来。龙志炼横剑一挡,映雪剑的寒玉髓与铁钩相撞,溅起串火星。他运转内力,寒玉髓的冷劲顺着剑身蔓延,铁钩触之即凝出冰壳,教徒们惨叫着甩动手腕,铁钩竟被冻成了冰柱!
苏清雪趁机抛出九针匣,银针如暴雨般射向教徒面门。她指尖凝出梅香,银针过处,教徒们的动作渐缓——这是她新悟的“梅心针法”,以梅魂之力扰乱对手神智。可就在这时,蛇刃七煞的赤练蛇突然暴起,一口咬在她脚踝!
“清雪!”龙志炼心急如焚,挥剑斩断蛇头。蛇血溅在苏清雪素袍上,绽开朵妖异的花。苏清雪却笑了,她弯腰拾起蛇头,指尖按在蛇七寸处的逆鳞上:“这是鬼医养的‘蚀骨蛇’,蛇血能解腐骨毒……”她咬破指尖,将蛇血抹在伤口上,青紫色的毒斑果然开始消退。
“好丫头!”悬壶先生赞道,“当年你娘也用过此法。清雪,你去护着冰棺,剩下的交给我和阿炼!”
龙志炼点头,提剑杀向蛇刃七煞。他的剑招已非寻常武侠,而是融入了梅岭老梅树的虬枝劲——每一剑都如寒梅破雪,看似柔弱却直指要害。蛇刃七煞的赤练蛇虽毒,却缠不上他的剑;鬼面人的镇魂鼎虽诡,却被他用寒玉髓的冷劲冻得纹丝不动。
“龙小侠,你娘的冰魄寒玉……真的能解寒玉咒?”蛇刃七煞边战边退,突然抛出个黑布包裹。包裹落地,竟是半本残卷,封皮上“夺运**”四字赫然在目。
龙志炼的剑尖顿在半空。他想起铁无痕的话,想起父亲中寒玉咒的往事,突然明白——玄冥教要的从来不是冰棺里的遗体,而是“梅魂”与“寒玉”的结合,是用这两样至纯至净之物,中和寒玉咒的阴寒,让持有者突破凡躯,成就“夺运”之境。
“你爹当年若知道,他的寒玉咒是因救你娘而起,你可会怪他?”蛇刃七煞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当年我和你爹同是寒玉谷弟子,他为了救心爱的姑娘,偷了谷主的《玄冥秘录》……后来教主发现,说他偷书是为夺运,便给他下了寒玉咒。”
龙志炼的剑势一滞。他望着冰棺中母亲安详的面容,又想起父亲信中“见字如晤”的温柔,喉头突然发紧:“我爹是英雄。”
“英雄?”蛇刃七煞惨笑,“他中了咒后,每日承受寒玉蚀骨之痛,却从未向你娘提过半句。你娘毁了秘录,他便陪着她隐居梅岭,直到油尽灯枯……”他将染血的手按在残卷上,“这卷书里有解咒之法,但你得用梅魂引动寒玉,否则……”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自洞外飞来。铁无痕不知何时绕到了洞顶,手中握着半截断剑——正是他方才被挑飞的乌鞘剑残刃。他盯着龙志炼,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这是我爹留给我的‘问心剑’。当年他也是被玄冥教逼反,最后才发现……教主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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