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崖的晨雾还未散尽,龙志炼已将两卷《星陨医经》小心收进檀木匣中。匣身雕着寒梅暗纹,与他怀中的星陨砂遥相呼应——昨夜在石殿内,星陨砂吸收了命魂丹的灵气,此刻正泛着温润的金光,像极了苏清雪发间那枝冰心梅。
“阿炼哥,该走了。”苏清雪的声音从崖下传来。她牵着青骓马立在老梅树下,梅枝上的积雪被山风吹落,沾在她月白斗篷上,倒像缀了满襟碎玉。龙志炼低头看时,自己腰间的参宿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尖正指崖边那丛带露的寒梅——剑刃映着梅瓣上的雪,竟比寻常更亮三分。
“墨前辈,孙谷主,我们出发吧。”龙志炼转身对身后众人道。墨渊子倚在药童肩头,酒葫芦里的梅香比昨夜更浓,许是又偷偷添了新酿的梅酒。孙谷主则带着药王谷弟子检查药囊,见龙志炼看来,捋须笑道:“龙小友急什么?这终南山的雪,可是十年难遇的景致。”
话音未落,山脚下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七八骑玄衣卫从雾中冲出,为首者手持绣春刀,刀身上刻着“镇北军”三字。龙志炼瞳孔微缩——镇北军统领张九昨日在岩洞助战,今日怎会独自带人追来?
“龙小友留步!”张九勒住青骢马,刀鞘在地上磕出火星,“末将有紧急军情相禀!”他翻身下马,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昨夜京城急报,北漠狼主率二十万大军压境,朝廷命各门派即刻回援。药王谷已接到传信,孙谷主可愿同去?”
药王谷弟子闻言哗然。孙谷主捻着胡须沉吟片刻,转向龙志炼:“龙小友,医经虽要紧,可国事更重。老夫这把老骨头,该去守边关的百姓了。”他又看向苏清雪,“清雪丫头,你随谷里去,还是跟着龙小友?”
苏清雪望向龙志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龙志炼却注意到她发间的冰心梅枝——那是他昨夜从岩洞折下赠她的,此刻梅瓣上凝着薄霜,倒比初开时更见风骨。他忽然想起昨夜在血魂崖,墨渊子说的话:“医道仁心,原是要兼济天下的。”
“清雪,你随孙谷主去。”龙志炼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我送墨前辈回药庐,再赶去边关。”他转头对张九道,“张将军,我与墨前辈稍后便到,烦请先行通传。”
张九抱拳道:“龙小友信得过末将,那便先行一步!”说罢翻身上马,带着玄衣卫消失在雾中。
药王谷众人收拾妥当,孙谷主拍了拍龙志炼的肩:“后会有期!”说罢率队下山。苏清雪咬了咬唇,从怀中取出个锦囊塞给龙志炼:“这是我新制的‘冰心散’,治外伤极好。边关风大,你……”她顿了顿,“你若受伤,记得用。”
龙志炼接过锦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指。苏清雪转身要走,又回头道:“我在谷口等你消息。”说罢策马追上药王谷队伍,背影很快被山雾吞没。
墨渊子望着苏清雪离去的方向,忽然轻笑:“这丫头,倒比十年前更像你娘了。”他拍了拍龙志炼的手背,“走吧,回药庐。”
归程的路比来时顺畅许多。山雾渐散,终南山的雪色愈发明显,松枝上堆着厚厚的雪团,偶尔有雪块坠落,发出“扑”的闷响。龙志炼牵着墨渊子的药童,参宿剑始终未入鞘——他总觉得,这寂静的山林里藏着什么。
行至半山腰时,药童突然拽了拽龙志炼的衣袖:“龙大哥,前面有棵歪脖子松树,树底下埋着个瓦罐!”龙志炼心头一凛,摸出星陨砂握在掌心。他走上前,用剑尖撬开瓦罐,里面滚出几枚透骨钉,钉尖泛着幽绿——正是玄冥教的“腐骨钉”。
“看来我们走漏了风声。”龙志炼环顾四周,雪地上有几行新鲜的脚印,往密林深处去了。他蹲下身,用星陨砂在雪地上画了个圈,“墨前辈,您说玄冥教要找命魂丹,难道……”
“他们要的不是丹,是丹里的东西。”墨渊子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当年你娘用命魂丹镇压尸王,却不知丹本身是用‘千年寒玉髓’炼的。那玉髓能引动天地阴寒之气,若落入邪道之手……”他咳了两声,“怕是要生出比尸王更可怕的东西。”
话音未落,林子里传来“咔嚓”一声。龙志炼旋身挥剑,星陨砂化作星网,却被一道黑影闪过。那人身穿玄色紧身衣,面覆青铜鬼面,手中握着柄骨节做成的短刃——正是玄冥教“暗卫”的打扮!
“找死!”龙志炼大喝,参宿剑直刺对方咽喉。暗卫不闪不避,短刃迎上剑锋,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龙志炼只觉虎口发麻,星陨砂在体内翻涌,剑刃上腾起刺目星光。暗卫这才后退两步,鬼面下发出嘶哑的笑声:“龙小友果然名不虚传,可你护不住那老道!”
他话音刚落,山林里突然响起铜锣声。七八个暗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龙志炼和药童团团围住。为首的暗卫举起短刃,指向药童:“交出星陨砂,饶他一命!”
龙志炼将药童护在身后,参宿剑嗡鸣出鞘:“想要星陨砂?先过我这关!”他手腕一翻,星陨砂凝成星网,直取为首暗卫面门。暗卫挥刃格挡,星网却被短刃割出缺口。龙志炼趁机欺身而上,剑尖点在暗卫“膻中”穴上——这是苏清雪教他的“十二正经”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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