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的麒麟逆子 第95章 父子深谈

对皇太孙朱瞻基的失望，像一根刺，扎在朱棣的心头。越是失望，他便越是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个屡屡给他带来惊喜的四子朱高晟。军事奇才、金融能手、海外战略家……这些光环已经足够耀眼，但作为一个帝王，朱棣深知，能打天下固然重要，但能否治理好天下，才是根本。晟儿在民政方面，是否也有过人之处？

带着这份探究与期望，朱棣决定再次前往天津卫。这一次，他不再秘密行动，而是摆出了正式的仪仗，以皇帝视察地方政务、慰问军民的名义，浩浩荡荡地前往天津（且这次并没有让太子监国所有造令由内阁全部审理后上交皇帝批阅）。

圣驾抵达天津卫时，朱高晟率领天津文武官员于城外十里迎接。仪式隆重而规范，但朱棣敏锐地感觉到，天津的官员们身上有一种不同于京师官员的气质，少了几分迂腐之气，多了几分干练与务实。

进入天津城区，朱棣的感受更为直观。与他记忆中甚至与京师相比，天津的街道显得异常整洁、宽敞。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路边甚至还挖有排水沟渠，盖上石板，避免了污水横流。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招牌鲜明，贩夫走卒熙熙攘攘，但秩序井然，少见争吵喧哗。更让他惊讶的是，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座修建得颇为讲究的公共厕所，以及标注清晰的垃圾集中堆放点。

“父皇，这是儿臣推行的‘市政清洁令’。”朱高晟在一旁解释道，“规定商户、居民‘门前三包’，自扫门前雪。并设专职清洁夫，定时清运垃圾。修建公厕，严禁随地便溺。如此，可防瘟疫，益健康，亦能改善市容。”

朱棣微微颔首，心中赞许。作为皇帝，他深知都城卫生的重要性，但像天津这样将细节落实到如此程度的，实属罕见。

车队经过一片新建的市集，只见市场内分区明确，蔬菜、肉禽、水产、百货各有其位，有专门的市吏管理，公平秤摆放醒目，少见欺行霸市之象。百姓们交易踊跃，脸上大多带着满足的神情。

“此乃新规划的‘综合市集’，”朱高晟继续介绍，“减免了部分税负，吸引四方商贩。并严打欺行霸市、缺斤短两，保障公平交易。如今这市集，每日税收反而比过去混乱时增加了三成不止。”

朱棣眼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减免税负，反而税收增加？”

“是的，父皇。儿臣称之为‘放水养鱼’。税负轻了，商贩愿意来，货物多了，价格公道，百姓也愿意来买。交易量大了，即便税率低些，总额反而上升。更重要的是，商业繁荣，能带动百业兴旺，百姓得以谋生，社会自然安定。”朱高晟深入浅出地解释着简单的经济学原理。

朱棣是何等人物，一点就透，他深深看了朱高晟一眼，这孩子的思维，总是能跳出常规。

随后，朱高晟又陪同朱棣视察了城外的农田。时值秋收过后，田间却并不萧条。许多农民正在官府的组织下，兴修水利，开挖沟渠，加固堤坝。朱高晟介绍，这是推行“以工代赈”，农闲时组织农民兴修基础设施，官府支付钱粮，既改善了生产条件，又避免了农民闲散生事，还增加了他们的收入。

朱棣还参观了天津的义学和普惠医馆。看到不少贫寒子弟能在窗明几净的义学中免费读书识字，看到医馆内药价公开透明，甚至有对赤贫者的减免政策，朱棣的心中受到了不小的触动。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德政。

傍晚，朱棣下榻于天津晟王府。王府并不奢华，反而显得简朴实用，与朱高晟务实的风格一脉相承。

晚膳后，父子二人在书房摒退左右，对坐饮茶。窗外月色如水，室内烛光摇曳，气氛温馨而宁静。

“晟儿，”朱棣品了一口茶，语气中带着由衷的赞赏，“今日朕所见，天津卫民生富庶，秩序井然，远超朕之预期。你这些新政，看似琐碎，却处处为民着想，深得治国之要义。看来，你不止精通军旅金融，于这民政一道，亦是能手。”

朱高晟为父亲续上茶，谦虚道：“父皇过奖了。儿臣只是觉得，治国如同治家，需从细微处着手。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百姓若能安居乐业，吃饱穿暖，有病可医，有冤可诉，则天下自然太平。所谓的强国之策，无论是银行、武备还是开拓海洋，最终目的，不也是为了让大明百姓过得更好，让华夏文明绵延昌盛吗？”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真诚的光芒：“儿臣每每读史，见历代王朝兴衰，其根源多在民心向背。父皇您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又亲征漠北，下西洋，开创这永乐盛世，不正是为了让我大明国泰民安，威加海内吗？儿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沿着父皇开创的道路，尝试着走得更远一些，希望能让这盛世之基，更加牢固，让大明的荣耀，照耀得更广。”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阐述了自己的理念，又表达了对父亲功业的敬佩与继承之意。朱棣听着，心中暖流涌动。他想起在东宫，与太子、太孙相处时，虽然礼仪周全，但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更多的是君臣之礼，少了这种寻常父子的贴心与共鸣。而此刻，与朱高晟在一起，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被儿子崇拜和理解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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