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灵从袖中取出半截烧焦的信笺:“但百川留了这个。”
残页上依稀可见几个字:“.....梦婆有危......锁魂......子时......”
“立刻通知殿下!”百日转身就要走。
“慢着。”百元突然拦住他,“若这是陷阱呢?”
三人陷入沉默。
如今是不容有失啊……他们不相信百川会叛变,但谛听身为东黎国师,自然会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
窗外,太守府的灯火依旧明亮,仿佛看出了他们的犹豫。
此时太守府的西厢房内,北堂仲邯正在灯下写信。笔尖悬在纸面上良久,最终只落下寥寥数语:
瑾儿,见字如晤。沧澜风急,勿近朱雀。莫要着急,待我归来!
他将信笺折成方胜,却迟迟没有动。烛光映着他紧蹙的眉头,好似遇到更加棘手的问题。
“殿下。”
百日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北堂仲邯指尖一颤,墨汁滴在袖口,晕开一片暗色。
“进来。”
百日翻窗而入,刚要开口,目光却落在案头的信笺上。那熟悉的折痕让他心头一紧——殿下已经很久没用过方胜了,那是专给梦婆大人的......
“说吧。”北堂仲邯将信笺收入袖中。“怎么回事?”
不过两个时辰,居百日居然又跑了一趟。若非情况紧急,便是事出突然。
等听完百日的汇报,北堂仲邯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起身走到窗前,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百川不会叛变。”他突然道,“他是去当饵的。”
百日愕然:“那这警告......”
“将计就计。”北堂仲邯转身,眼中寒光乍现,“传令:所有暗桩按兵不动,不管听到任何消息,都不要出手。包括我遇险!”
“这......”百日倒吸一口凉气,“殿下!百川尚能理解,为何......”
“他既决定以身为饵,我们岂能辜负?”北堂仲邯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把这个交给路夕痕,北祭可以开始收网了!”
他从枕下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枚带血的铜钱——和百元掉在地上的那枚一样。
百日离开后,北堂仲邯再次取出信笺。他盯着“勿近朱雀”四个字看了许久,突然将信放在烛火上。
罢了!她有她要做的事情,他也有他的坚持。
唯愿所想即所获!
翌日,晨露未曦,太守府的后花园里已是一片欢声笑语。
秋瑾手持羽箭,站在离壶三丈开外的地方。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鹅黄色的窄袖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钗,看起来与寻常闺秀无异。
“秋瑾身手了得啊!看我的!”陆明萱笑嘻嘻地抢过箭矢,手腕一抖,箭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稳稳落入壶中。
围观的丫鬟们拍手叫好,连素来端庄的崔静绾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秋瑾余光扫过假山后的黑影——那是崔少林派来监视的侍卫,从辰时起就寸步不离。
她假装毫无察觉,自从上次与谛听谈话后,便任由她在太守府里悠哉。她有些不明白谛听到底是有何目的,非要她自发自愿不成?
崔静绾很久没有投壶,都有些手生了。只见她捻起箭尾,轻轻一掷。
“啪”的轻响,箭矢落入壶中摇摆了几圈,稳稳不动了。
“中!小姐真厉害!”
崔静绾淡淡一笑,很是谦虚。
秋瑾以前不曾玩过,但只是把箭矢扔入壶中,倒也简单。开始投了几次,找了找手感,可能是因为精神力专注,属于天赋型,几乎百发百中。
陆明萱倒是有学过,并且还算精通。崔静绾出身崔家,这些贵族玩法,自然是玩得很好。
“该我了。”秋瑾接过箭,指尖在箭尾轻轻一捻。无人察觉一缕幽蓝的光顺着箭杆没入壶中。
羽箭脱手的刹那,她藏在袖中的左手结了个古怪的手印。陆明萱突然身形一晃,手中的蜜饯盘子“啪”地摔在地上。
“啊…痛!”
陆明萱突然捂住脑袋,倒地不醒。
“明萱?”秋瑾佯装关切地扶住她,实则将一道精神力打入她眉心。
陆明萱的身体猛地抽搐了几下。
在她的识海里,一道黑影正疯狂逃窜——正是秋瑾逼出来的“药人之怨”残魂。两股力量在她的神魂中激烈碰撞,外人看来却是少女突然抱头惨叫。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花园的宁静。
陆明萱突然醒来,紧接着又面色惨白地倒地,十指深深抠入泥土。
崔静绾手中的团扇“啪嗒”落地,绢面上绣着的蝴蝶被溅上的茶水染得斑驳。
“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
中邪!
后面两个字,崔静绾没有说出口,反而神色紧张吩咐下人去请府医过来。
“快去请府医!快!”
“安排人手过来,先把明萱抬回去院子。”秋瑾声音有丝颤抖,好似有些恐惧害怕之意。
她暗中掐诀,让陆明萱的脉象更快呈现出神魂受创的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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