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公安局审讯室的冷光灯惨白刺眼,落在李默面前的金属桌上,映得他手腕上的手铐泛着冷光。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住眼睛,只能看到他不停颤抖的肩膀 —— 从废弃工厂被解救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反复摩挲着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在生产车间搬运木材留下的痕迹。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陆寒舟和沈知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负责此案的张警官。沈知意手里拿着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那片带有三角形刻痕的劣质木材;陆寒舟则握着一份打印好的银行流水,指尖在 “苏明瑾” 的名字上轻轻划过,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李默,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 张警官率先开口,将一份监控录像截图推到李默面前,画面里是他上周三晚上推着黑色木箱走进废料仓库的场景,“你不用再隐瞒了,说说吧,是谁让你掉包原料的?这批劣质桦木是从哪里来的?”
李默的身体猛地一僵,手指紧紧攥住桌布,指节泛白。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挣扎,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 他怕说了实话,陆振国会报复他远在老家的母亲;可不说,他自己就要承担所有罪名,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母亲。
沈知意看出了他的犹豫,轻轻将文件袋里的木材放在桌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暖意:“李默,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在陆氏工作了五年,生产部的同事都说你为人老实,做事踏实,上次我去车间检查,你还特意提醒我‘这批桦木要注意防潮’,这样的人,不会主动用劣质料害孩子。”
她顿了顿,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 是李默母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床头放着一张写着 “住院缴费单” 的纸条。这是林森昨晚查到的,李默的母亲患有尿毒症,每周需要三次透析,每个月的费用超过两万,而他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八千多,一直靠着借高利贷维持母亲的治疗。
“你母亲的病,我们已经了解了。” 沈知意的声音软了下来,“只要你如实交代,配合我们指认幕后黑手,我们会帮你联系最好的肾病医院,所有治疗费用由陆氏承担。而且,张警官也说了,你是被胁迫的,属于胁从犯,只要认罪态度好,不会判很重的刑。”
照片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李默心里的防线。他看着母亲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金属桌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是…… 是赵经理逼我的,还有…… 还有苏小姐,是他们让我掉包原料的……”
“你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张警官拿出笔录本,笔尖悬在纸上。
李默深吸一口气,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哽咽,缓缓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上个月中旬,赵经理突然找我,说有一批‘特殊原料’要入库,让我不要走正常验收流程,直接登记成进口桦木的批次号。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想拒绝,可他说…… 他说要是我不照做,就把我母亲借高利贷的事捅到公司,让我丢工作。”
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像是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上周三晚上,他让我去厂区后门接货,来的人是苏小姐的司机,拉了满满一车木材,就是你们找到的那种劣质料。苏小姐还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只要我把这批料混进进口桦木里,她就给我五十万,帮我还高利贷,还说…… 还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我母亲‘消失’。”
“五十万?” 陆寒舟突然开口,将手里的银行流水推到他面前,“这是苏明瑾上周四给你的转账记录,只有二十万,不是五十万。她骗了你。”
李默看着流水上的 “”,眼睛瞬间红了:“她…… 她骗我?她说剩下的三十万等样品检测出问题后再给我…… 我就知道,她这种有钱人,根本不会说话算话!”
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崩溃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我对不起陆总,对不起沈总,更对不起那些可能用了劣质料的孩子…… 我只是想救我妈,我没想害任何人啊!”
沈知意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 李默有错,但他的错更多是出于无奈,真正可恶的是那些利用别人软肋、视生命如草芥的人。她轻轻拍了拍李默的肩膀:“现在说这些还不晚,只要你指认赵经理和苏明瑾,还有陆振国,就能弥补你的过错,也能让你母亲安心治病。”
提到陆振国,李默的哭声突然停了。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恐惧:“陆…… 陆振国?你们怎么知道他?赵经理说,这批料是陆振国让他处理的,苏小姐只是帮忙联系媒体…… 陆振国还说,要是事情败露,就让我当替罪羊,说我是为了钱私自换料,跟他们没关系!”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炸得审讯室里的人都愣住了。虽然之前已经猜到陆振国是幕后黑手,但从李默嘴里得到证实,还是让人心里一沉 —— 他作为陆氏的元老,竟然为了权力,做出这么损害公司利益、危害儿童安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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