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川蜷缩在树冠交错的枝桠间,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不断晃动,与他紧绷的侧脸轮廓相映成趣。
山间的冷风裹着虎群特有的腥臊气息,透过枝叶的缝隙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令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牙关微微发紧。
半个时辰过去,虎群的躁动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愈发激烈。
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震得他耳膜生疼,利爪撕扯树木的 “刺啦” 声、岩石滚落的轰隆声,混杂着老虎互相碰撞的闷响,在山谷间来回激荡,仿佛永无止境的狂乱交响曲。
他紧握着剑柄的手掌已满是冷汗,掌心的汗液顺着剑柄纹路滑落,身上的衣襟也被树冠的露水浸透,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只能屏息凝神,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静等待时机。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破长空,尖锐得如同金属摩擦,惊得林邑川浑身一震,差点从树上跌落。
他急忙稳住身形,指尖紧扣粗糙的树干,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虎穴中央。
此人面容刚毅,下颌线条紧绷,眼神锐利如鹰隼,腰间悬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纹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灰衣男子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瞬间凝聚出一枚橙红色的火球。
那火球表面流转着炽热的纹路,如同跳动的火焰精灵,带着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连远处的林邑川都能感受到空气的灼热。
随着一声低喝,火球脱手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砸向一只体型壮硕的老虎。
火球触及虎身的刹那,迸发出耀眼的强光,如同小型太阳升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老虎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嘶吼,便在高温中化作一团灰烬,只留下焦黑的印记在地面蔓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混杂着毛发燃烧的腥臭。
然而,灰衣男子的攻击并未就此停止。
他屈指一弹,袖中滑出一把三寸短剑。
短剑甫一离手,便在空中急速旋转,剑身表面泛起阵阵涟漪,符文如流水般不断涌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眨眼间,短剑化作三尺长剑,剑刃寒光闪烁,寒意刺骨,仿佛能冻结空气。
灰衣男子手腕翻转,长剑如灵蛇般在空中飞舞,带起一连串残影,快得让人看不清招式轨迹。
寒光过处,四道血线迸射而出,三丈内的四只老虎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接连倒地,气绝身亡,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土地,与地面的灰烬形成诡异的对比。
剩余的老虎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得肝胆俱裂,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咽,夹着尾巴转身四散奔逃。
它们慌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吼叫声在山林中回荡,渐渐远去。
而灰衣男子却似对逃走的老虎毫无兴趣,林邑川屏住呼吸,看着灰衣男子手腕轻抖,长剑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 —— 诡异的是,剑锋掠过之处,竟无半滴血渍残留,仿佛方才的杀戮从未发生,干净得令人心悸。
下一刻,那柄三尺长剑在他掌心急速缩小,化作三寸短剑后凭空消失,如同被虚空吞噬,不见踪影。
灰衣修士的手掌刚触到腰间的袋子,后颈突然窜起一阵凉意。
他来不及回头,一个青铜盾牌闪现 —— 那盾牌足有半寸厚,边缘刻着「震山」二字,字体苍劲有力。
“当!” 一声脆响,青钢细剑狠狠撞在盾牌上,火星四溅的瞬间,盾牌表面的二十八星宿纹路亮起微光,却在剑尖的蚀骨毒下泛起丝丝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吴明,你果然阴魂不散。” 李明远闷哼一声,操纵盾牌横扫,动作带着千钧之力。
盾牌带起的劲风刮得落叶纷飞,却见那黑衣男子(吴明)如夜枭般跃至半空,细飞剑在月光下划出幽蓝弧光,正是他用百种蛇毒祭炼的 “蚀骨剑”,剑身萦绕着淡淡的毒雾。
“李明远,黑金石该有我一份!” 吴明落地时脚尖点地,身形轻盈如猫,操纵细飞剑抖出三朵剑花,分别直取对方咽喉、心口、丹田三大要害,招招狠辣。
李明远操纵盾牌格挡,“砰” 的一声闷响后,盾牌上的 “角宿” 纹路轰然碎裂,露出底下斑驳的铜锈 —— 这面盾牌的灵气,已在先前的抵挡中耗去大半,防御大不如前。
两人缠斗间,林邑川在树冠中攥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见李明远的盾牌虽厚重,却因灵气不足渐渐露出破绽:吴明的细剑数次擦着盾牌边缘刺入,在李明远肩头、肋下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毒血顺着衣摆滴落,在枯叶上烫出滋滋青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而李明远每一次操纵盾牌,都震得黑金石表面的暗纹泛起涟漪,仿佛某种远古存在正在苏醒,紫色光芒愈发浓郁。
灰衣修士李明远的青铜盾牌第三次磕飞吴明的蚀骨剑时,盾面上的 “心宿” 纹路终于彻底崩裂,露出内层暗红如血的祭纹 —— 那是他当年为突破境界,以亲生骨肉为祭炼出的狠辣手段,透着一股阴森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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