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浊浪息时金光现,古佩凝辉映河灵
深秋的黄河,褪去了盛夏的咆哮,却仍带着几分雄浑壮阔。浑浊的河水沿着新疏浚的河道平稳东流,两岸加固后的堤坝如青色巨龙蜿蜒盘踞,夯土中混合着草木灰、糯米汁与石灰的“凝水剂”,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坚如磐石。堤坝内侧,新栽的垂柳已抽出嫩枝,丝丝缕缕垂向水面,倒映出沿岸炊烟袅袅的村落——那是流离失所的百姓重返家园后,仓促搭建却满是生机的屋舍。
林微身着浅紫色官袍,站在堤坝最高处的望河台上,腰间悬挂着一枚温润的白玉佩。这玉佩是她穿越之初便戴在身上的,样式古朴,刻着模糊的水波纹与奇异符文,一直不知其用,只当是原身留下的念想。此刻,她望着脚下平静流淌的河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心中既有治水功成的释然,也有对前路的审慎。
三个月来,从朝堂论战到原料受阻,从内鬼作祟到暴雨洪峰,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若不是宇文擎的坚定支持、苏瑾的财力斡旋,还有数万民工的日夜辛劳,这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治水大业,恐怕早已夭折。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布满了因连日操劳而生的薄茧,这双手,曾在现代职场敲击键盘制定方案,如今却在古代的黄土地上,筑起了守护万民的屏障。
“在想什么?”宇文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沉稳暖意。他身着玄色劲装,褪去了朝服的规整,更显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心疼,“连续三日未曾好好歇息,治水功成,该松口气了。”
林微回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中一暖,唇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在想,这黄河水患,终究是暂时平息了,但天下的‘水患’,却未必。”她抬手指向远方,“三皇子虽被软禁,但其党羽仍在,朝堂之上,觊觎权力、阻挠新政者,亦不在少数。此次回京,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浪。”
宇文擎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扫过沿岸安宁的村落,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便无人能伤你分毫。新政利国利民,纵然阻力重重,我也会与你一同扛着。”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这玉佩,似乎与往日不同?”
林微一愣,低头看向玉佩。不知何时,原本温润洁白的玉佩上,那些模糊的水波纹与符文竟泛起了淡淡的金光,仿佛有生命般流转。“咦?”她抬手取下玉佩,指尖触及玉佩表面,竟感受到一丝温热的气流,顺着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疲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是……”她心中诧异,这玉佩跟随自己许久,从未有过这般异象。
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黄河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紧接着,河中央竟缓缓升起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光芒柔和却极具穿透力,将整个河面都映照得金光粼粼。沿岸的百姓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惊呼道:“河神显灵了!是河神保佑我们免受水患之苦!”
民工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露敬畏,跟着跪倒一片。就连宇文擎身边的护卫,也有些动容,下意识地想要下跪。
林微心中震惊,却迅速冷静下来。她不信鬼神之说,但眼前的异象绝非偶然,尤其是手中的玉佩,此刻金光更盛,与河中央的光柱遥相呼应,仿佛在进行某种共鸣。她握紧玉佩,沉声道:“大家不必惊慌,这并非鬼神显灵,而是黄河安澜、天地感应之兆!”
她的声音清亮,透过风声传遍岸边。百姓们愣了愣,抬头看向站在望河台上的林微,眼中满是疑惑。
林微继续说道:“昔日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感天动地,方得平息水患。今日我们疏浚河道、加固堤坝,耗费数月心血,百姓安居乐业,黄河重归平静,这是我们与天地同心、合力而为的结果!所谓河神,不过是百姓心中的念想,真正护佑我们的,是自己的双手与同心协力的决心!”
她的话掷地有声,百姓们渐渐站起身来,脸上的敬畏转为敬佩。他们想起这几个月来林微与他们同吃同住、日夜操劳,想起她严惩克扣粮食的官差、足额发放工钱,想起她用神奇的“凝水剂”筑起坚不可摧的堤坝,心中的信服愈发深厚。
然而,就在这时,河中央的金光中,竟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虚影。那虚影身着上古服饰,身形高大,手持一柄青铜耒耜,面容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威严神圣的气息。
“河神!真的是河神!”有百姓惊呼出声,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就连一些官员和护卫,也忍不住跪了下去。
宇文擎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将林微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那道虚影。他征战多年,见过无数诡异之事,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心中既有戒备,也有几分难以置信。
林微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她手中的玉佩此刻剧烈地跳动起来,金光几乎要将整个玉佩包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玉佩与那道虚影之间存在着某种强烈的联系,仿佛有一股信息流,正透过玉佩涌入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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