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子如同碎钻般洒满天鹅绒般的夜空。学府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虫鸣。
符玄结束了在太卜司分部的轮值,抱着几卷需要带回宿舍仔细研究的星图,踏着月色,走在返回宿舍区的青石小径上。忙碌了一整天,她的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金瞳在月光下依旧清澈沉静。
走到通往宿舍区的那段长长的、需要登上数十级石阶的路口时,她微微叹了口气,正准备提步,却看到石阶的最高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懒洋洋地倚着栏杆,似乎在…等着谁。
三秋换下了白日的校服,穿着一身宽松的深蓝色常服,墨发未束,随意地披散着,更添几分不羁。他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反射着温润的光泽。看到符玄走近,他站直身体,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星眸在夜色中亮得惊人。
符玄脚步微顿,下意识地想绕开他,或者假装没看见。但三秋已经三步并作两步,从石阶上跳了下来,拦在了她面前。
“下班了?”他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自家门口打招呼。
“…嗯。”符玄淡淡应了一声,试图从他身边走过去。
“等等。”三秋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力道不大,却足以让她停下脚步。他抬起手,将掌心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那是一枚用不知名暖玉雕成的、小巧玲珑的星星挂坠,做工精致,散发着淡淡的、宁神静气的灵气波动。
“路过工造司的摊位看到的,觉得挺配你。”他将那枚星星挂坠递到她面前,眼神带着期待,“挂在你的玉杖上,或者随身带着,晚上推演累了看看,说不定能提神?”
他的理由找得冠冕堂皇,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工作着想。
符玄看着那枚在月光下流转着柔和光晕的星星挂坠,又看看三秋那双含着笑、却掩不住一丝紧张的星眸,心头微微一软。她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问道:“…你又去金人巷了?”
“顺路,顺路。”三秋打着哈哈,将挂坠又往前送了送。
符玄看着他这副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她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枚星星挂坠。玉质温润,触手生温,确实能感觉到一丝安抚心神的效用。
“…谢谢。”她低声道,将挂坠小心地收进袖袋里。
“光谢谢可不够。”三秋得寸进尺地凑近一步,低头看着她,夜色掩盖了他部分表情,却让那双眼睛更加深邃,“陪我坐会儿?就一会儿。”他指了指旁边石阶旁供人休息的石凳。
符玄看了看那石凳,又看了看他带着恳求的眼神(虽然大部分是装的),再想到怀里抱着的沉重星图…鬼使神差地,她竟然点了点头。
三秋眼睛一亮,立刻殷勤地接过她怀里那几卷沉重的星图,自己抱着,然后引着她走到石凳边坐下。
夜风微凉,带着青草和晚花的香气。周围很安静,只有星辉无声洒落。
两人并肩坐在石凳上,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微妙,却并不尴尬。
三秋将星图放在一边,仰头看着星空,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听说…对着流星许愿很灵。”
符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语气平淡:“流星本质是闯入大气的小型天体碎片燃烧现象,与愿望实现并无因果关联。其‘灵验’之说,源于古代人类对未知天象的浪漫想象与心理寄托。”
三秋:“…”
他被这过于科学的解释噎了一下,无奈地转头看她:“喂,小古板,能不能有点情趣?”
符玄瞥了他一眼:“实话实说而已。”
三秋磨了磨牙,忽然灵机一动,指着天空一处:“看那边!是不是流星?!”
符玄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金瞳专注地搜寻着。
就在她全神贯注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流星时,三秋忽然侧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啪叽。”一声极轻的声响。
符玄猛地回过神,捂住被亲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个混蛋!又偷袭!
“你…!”
“我许完愿了!”三秋抢在她发火前,笑得一脸灿烂和无赖,指着天空,“看,流星过去了!我的愿望是——希望符玄太卜以后能多笑笑,别老是板着脸。”
他指着那片空无一物的夜空,说得跟真的一样。
符玄看着他这副睁眼说瞎话的模样,气得想打人,可看着他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大男孩,那双星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所有的怒气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和…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她放下手,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冷声道:“…无聊。”
“无聊吗?”三秋凑近些,声音带着笑意,“那我再找个有意思的…你看那颗最亮的,‘天枢星’,据说对着它连续数九百九十九遍,也能实现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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