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冰的黑布,压在山外镇的上空。将臣玄色的长袍扫过医院门前的石阶,带起一阵细碎的风,阴煞之气如薄雾般从他周身漫开,让周遭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山本佝偻着身子跟在后面,双手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没想到,这医院里竟然还有人。
医院的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煤油灯光,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低低的呻吟声,打破了夜的死寂。将臣血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发现了新猎物的野兽,脚步放得极轻,缓缓推开了那扇掉漆的木门。
“吱呀——”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病房里的人瞬间被惊动,原本微弱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几道惊恐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这所山外镇的医院本就简陋,只有两排病房,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此刻,病房里躺着七八名病人,大多是之前被日军炮火波及的村民,还有两名医护人员——一位是头发花白的老医生陈大夫,一位是二十出头的护士小芸。他们之前没来得及逃走,只能躲在医院里,靠着仅有的药品勉强维持着病人的生命。
陈大夫正给一位腿上受伤的村民换药,听到门响,抬头一看,瞬间僵在原地。他看到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门口,长发垂肩,脸色苍白得像纸,尤其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像两簇鬼火,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老大夫行医几十年,见过无数生老病死,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人,吓得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药汁洒了一地。
小芸也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挡在一张病床前,那张床上躺着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发着高烧,小脸烧得通红。“你……你是谁?要干什么?”小芸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努力挺起胸膛,想要保护身后的孩子。
病人们也都吓得魂飞魄散,能动弹的纷纷缩到病床角落,不能动弹的则闭上眼睛,浑身发抖,祈祷着这恐怖的不速之客能尽快离开。
将臣没有说话,血眸缓缓扫过病房里的一切——躺在床上的病人,地上的药碗,架子上的药瓶,还有陈大夫手中的纱布和剪刀。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活了千年,见惯了生离死别,见惯了刀光剑影,却从未见过有人这样“对待”伤者,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瓶,白色的纱布,在他眼中充满了疑惑。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发着高烧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因为害怕,身体微微颤抖,小脸依旧通红,呼吸有些急促。将臣迈开脚步,缓缓朝着病床走去,玄色的长袍拖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别……别过来!”小芸哭喊着,伸出手想要拦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弹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陈大夫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挡在病床前:“阁下是谁?为何要为难一个孩子?有什么事冲我来!”他虽然害怕,但作为医生,保护病人是他的天职。
将臣根本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小男孩身上。他伸出苍白的手指,想要触碰小男孩滚烫的额头,似乎想弄明白,这个小小的人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不要!”小芸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了过去,想要阻止他。可她刚靠近,就又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这一次,她摔得更重,嘴角渗出了血丝。
陈大夫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他无力反抗,只能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病床上的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将臣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妈妈……妈妈……我怕……”
小男孩的哭声像一根针,刺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小芸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
然而,将臣的手指在距离小男孩额头寸许的地方停住了。他似乎被小男孩的哭声弄得有些烦躁,又似乎对这陌生的情绪感到疑惑。他皱了皱眉,血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缓缓收回了手。
山本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将臣没有立刻下杀手,或许,他对这些病人和医护人员还有一丝兴趣。他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看着,等待着将臣的下一步动作。
将臣转过身,朝着走廊另一侧的药房走去。陈大夫和小芸松了一口气,却依旧不敢放松警惕,紧紧盯着他的身影。
药房里的药柜上摆满了各种药品,有瓶装的,有袋装的,还有一些晒干的草药。将臣走到药柜前,血眸扫过那些药品,伸出手,随意拿起一瓶退烧药。他拔掉瓶塞,凑到鼻尖闻了闻,刺鼻的药味让他皱了皱眉,随手将药瓶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药瓶碎裂,药片散落一地。
他又拿起一包草药,用手指捏起一点,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又扔掉。他似乎对这些药品毫无兴趣,只是出于好奇,随意摆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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