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演武场中央,青罡石砌的百战楼像尊沉默的巨兽。石砖缝里嵌着经年累月的灵力碎屑,日光洒在上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这方不过三丈见方的擂台,历来是家族子弟论资排辈的标尺,赢的人踏上去,输的人跌下来,从不含糊 。
此刻擂台周围早已挤得水泄不通,玄铁剑鞘碰撞的脆响、粗声粗气的议论,混着少年们蒸腾的汗气,像口烧得沸腾的铁锅。
“听说没?林昊要冲十连胜!炼气二层啊!”穿靛蓝劲装的子弟把剑往地上一顿,剑穗扫过尘土,“怕不是在矿脉被玄铁砸坏了脑子!”
“你懂个屁!”旁边个矮胖少年立刻反驳,手里还攥着块啃了一半的麦饼,“我表哥在矿脉亲眼见了,他一拳把欧阳厉的胳膊打折,那力道,玄铁石都能抱起来!”
“蛮力有屁用!”又有人插言,指尖点着擂台,“百战楼比的是灵力功法,不是搬石头!你看他等会儿怎么接林宏的开山掌!”
人群稍远的古松下,林婉儿背靠着树干,淡紫劲装的裙摆在风里轻轻晃。她双手抱臂,指尖无意识绞着剑穗,珍珠磕碰的轻响里,藏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焦躁。目光落在擂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清冷的眼底翻着波澜——她不信,一个月前还因岔气昏迷的“废柴”,能真的脱胎换骨;更不信,自己炼气四层巅峰的修为,会被一个炼气二层的堂兄压过风头 。
林昊对周遭的喧嚣充耳不闻。他踏上青罡石擂台时,石面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前世在血煞宗刑台的滋味,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守擂长老捋着花白长须,声音裹着灵力传遍全场:“挑战规则再宣一次——禁符箓、禁一次性法器,认输、跌台、失能即判负。十连胜,得五百贡献点。林昊,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林昊颔首,脊背挺得笔直,像株扎根在石缝里的青松 。
“好!百战楼守擂,第一场!挑战者林昊,守擂者林宏!”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投石般跃上擂台,落地时青罡石都震了震。林宏身高八尺,皮肤黝黑如玄铁,炼气四层的气息如沉雷般滚散——他是护卫队小队长,专练“开山掌”,去年曾一拳轰碎过磨盘大的岩石,在年轻一辈里以力着称 。
“林昊,”林宏扭了扭脖子,骨节“咔吧”响,双掌缓缓泛起青灰光泽,土系灵力像潮水般裹住手臂,“听说你力气大?巧了,我最不怕的就是硬拼。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力’!”
话落,他低吼一声,身形如奔牛般冲来,双掌连环拍出。掌风裹着石屑砸向林昊,空气都被压得发出闷哼,正是他的得意技“开山掌”——玄阶下品功法,练到大成,连筑基修士的护罩都能震裂 。
“要躲了要躲了!”台下有人喊,连林婉儿都微微前倾了身子。
可林昊没躲。他迎着掌风,右脚猛地踏在擂台石缝上,青罡石竟被踩出道浅痕。右拳缓缓攥紧,筋络像老藤般盘结隆起,没有灵光乍现,只有拳头划破空气的锐啸,像极了矿脉深处玄铁断裂的声响。
“他要硬接?!”台下惊呼声四起 。
下一瞬,拳掌轰然相撞!
“轰——!”
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卷起的石屑溅到台下,惊得前排子弟纷纷后退。预想中林昊被拍飞的画面并未出现:林宏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青灰灵力罩像玻璃般裂开细纹,他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掌心涌来,骨头都在哀鸣,双掌像是拍在了烧红的陨铁上,剧痛顺着手臂窜到心口。
“蹬蹬蹬——”林宏连退七八步,脚后跟磕在擂台边缘,差点栽下去。他垂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掌心的灵力彻底溃散,酸麻感让他连握拳都做不到,最终苦涩地叹了口气:“我……认输 。”
全场死寂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倒抽冷气的声响。炼气四层的林宏,竟接不下炼气二层林昊的一拳?
林昊收回拳头,指节泛着健康的淡红——赤血朱果淬炼的肉身,早已远超同阶,再加上《百脉炼宝诀》暗中滋养的筋骨,林宏的开山掌,于他而言不过是挠痒 。
接下来的战斗,成了林昊的“个人秀”。
第二场,对上炼气三层擅长身法的林青。对方踩着“追风步”,身影如鬼魅般绕着林昊转,短剑直刺他后腰空当。可林昊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左脚尖轻点地面,身形骤然横移半尺,恰好避开剑锋,同时掌根轻点林青肩头。林青只觉一股柔劲涌来,脚步踉跄着冲出擂台,落地时还一脸茫然 。
第五场,迎战炼气四层主修防御的林石。对方撑起“玄铁护罩”,像座移动的小山,硬扛着林昊的拳头往前冲。林昊却不慌不忙,目光锁定护罩衔接处的薄弱点——那是灵力流转的死角。他突然加速,拳风擦过护罩边缘,灵力顺着缝隙钻进去,林石的护罩瞬间紊乱,闷哼一声倒在台上 。
“第七场,林昊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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