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五爷携着他的把兄弟郑刚,二人联袂走进院来。牛虎见了,连忙热络地迎上前,笑着招呼:“五爷,郑师傅!快屋里坐!”
黄五爷脸上堆着笑,打趣道:“听说牛家添了大胖小子,这等喜事,咱们哪能不来捧个场?”说着,他和郑刚便各从兜里掏出五块钱递过去。牛虎双手接过,连声道谢:“那可太谢谢您二位了!快,跟我到西屋歇脚。”
三人进了西屋,牛虎忙给二人点上烟,随口问道:“五爷,您最近身子骨还硬朗?”黄五爷吐了口烟圈,摆了摆手:“嗨,还能咋样?老样子呗!你也知道我这性子,每日里无非是吃点喝点,听听戏、唱唱票,图个自在。”
牛虎心里清楚,黄五爷看着洒脱,实则是个没落的“浪子”——祖上留下的家业就剩一座四合院,全靠收点房租过活,有时手头紧了,还得靠皮三儿拉洋车贴补。但他从不多说,毕竟当年他们一家刚到北平,全靠黄五爷鼎力相助,自己和二哥的工作,都是托了人家的关系才找到的。
他顺着话头笑道:“五爷这日子才叫洒脱,我打心眼里佩服!”又转头看向郑刚,关切地问:“郑师傅,您在朝阳分局上班,近来还顺利不?”
郑刚叹了口气,苦笑道:“嗨,还不是跟你们骑巡队一样?天天忙着应付学生游行的事。对了,我倒听说件事——你们骑巡队有个叫何斌的,这次可算‘出尽风头’了,不光打伤了好几个学生,还抓了不少。我真是想不通,他这到底是咋想的!”
牛虎也冷笑道:“嗨,他这是急于出风头,想往上爬呗!”
郑刚在一旁搭话,语气里满是不屑:“平日里都是街坊邻里,咱们也就是混口饭吃,像他这么死较真的,还真他妈少见。看来这小子是想当官想疯了!”
一旁的黄五爷也接过话头:“我看也是。你瞧牛虎,如今也算是高级警官了,不还跟以前一样实在?”
郑刚连忙附和:“可不是嘛!自打您把他介绍进警局,我就觉得这小子准有出息。你看现在他职位比我高了好几级,待人接物不还是这么平易近人?”
牛虎忙笑着打圆场,顺势留客:“二位都是我的恩人,今天中午可别走了,我做东,请哥俩喝一杯!”
这话正合黄五爷的心意——毕竟他方才掏的五块钱里,有两块还是皮三儿临时凑给他的。他当即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再说咱们兄弟,也有一个多月没好好唠唠了。”
正在这时,牛全走了进来。牛虎立刻把那十块礼金递到二哥手里,笑着解释:“二哥,这是五爷和郑师傅随的礼,我准备带他俩出去吃点东西。”
牛全连忙对二人道谢:“多谢二位前来捧场!今天家里没提前准备,就让我兄弟陪你们去外面吃顿好的。”
三人出了门,牛虎又跟师娘和二姐打了声招呼,这才带着黄五爷和郑刚往饭馆去。大冬天里,几人围着铜锅吃了顿热气腾腾的涮肉,把黄、郑二人乐坏了。这一顿,牛虎花了四块多钱。
饭后,两人打着饱嗝告辞,牛虎脸上也添了几分酒意。等他回到家,发现师娘和二姐也已经回去了,便径直回屋,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牛忠坐着洋车来到了岳父家。岳父李雄没在家,岳母听见动静迎出来,一见他就笑着说:“牛忠啊,你可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淑云,这丫头刚才还嚷嚷着要出去,被我拦着关在屋里了。”
牛忠连忙应道:“娘,辛苦您了。”说着推开房门,就见李淑云气鼓鼓地坐在屋里,一看见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消了,露出了笑容——毕竟夫妻俩已有半个多月没见了。
李淑云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期待:“你们放假了?”
牛忠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对,回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早好利索了,还多亏了二弟给的膏药。”李淑云答道。
牛忠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淑云,你知道我这阵子多担心你吗?这次我们负责……”
李淑云连忙追问:“你们没跟那些学生起冲突吧?”
牛忠答道:“哪能呢?我们就负责维持秩序,没伤着人。”
李淑云这才松了口气,带着点认真的语气说:“这才对。要是让我知道你真对学生下手,我可就不理你了。”
牛忠握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淑云,我不是拦着你参加那些活动,实在是太危险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李淑云看着他满眼的关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这不是好好的嘛!”
牛忠还想劝她以后别再掺和这类事,李淑云却先开了口,语气坚定又带着软意:“牛忠,咱俩虽是夫妻,但我不是那种只在家相夫教子的女人。我有我的理想,也想请你尊重我——这也是咱们结婚前就说好的。”
牛忠只好妥协:“好,我不拦你,就是你一定得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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