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跨境往来
语言,如同在我与那片神秘境外土地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自那次与“岩罕”的成功会面后,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在集团内部,尤其是在涉及“老寨”事务时的话语权悄然提升。“山魈”似乎真正将我视作了能与境外势力有效沟通的技术心腹,而不仅仅是众多技术官中的一个。这种“信任”的副产品,便是我开始频繁地卷入实际的跨境往来事务中,不再仅仅局限于数据分析与远程支持。
“赤道”系统预警模型的优化、特定线路的信号中继站维护、甚至是对“老寨”反馈的某些技术问题进行实地勘查……这些原本可能由其他技术人员或“山魈”手下马仔负责的琐碎任务,如今越来越多地落在了我的肩上。理由冠冕堂皇:我懂技术,又能与“老寨”的人进行基本沟通,由我负责,能最大程度减少误解,提高效率。
第一次接到需要实际跨境的指令时,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那是一次对位于边境线我方一侧、一个代号“听风哨”的中继站进行设备升级和维护的任务。站点位置敏感,恰好位于“山魈”与“黑隼”势力范围的模糊交界处,且需要短暂启用大功率设备,可能引起邻近的缅北地方武装注意。
“岩石”将任务简报递给我时,古铜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听风哨’那边设备老旧,最近信号不稳,影响了‘赤道’对‘老寨’方向的监控覆盖。‘山魈’先生点名让你带技术小组过去,尽快搞定。那边不太平,眼睛放亮些,带上这个。”他说着,递过来一把格洛克手枪和两个备用弹匣,冰冷坚硬的感觉透过布料传递到掌心。“遇到不开眼的,不用请示,自己处理干净。”
我默默接过武器,熟练地检查枪械,插入腰间的隐蔽枪套。这个动作,我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力求自然流畅,符合“猎隼”这个角色应有的、对武器的熟悉与冷漠。“明白。”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去完成一次普通的设备检修。
跟随我的是两个“山魈”派来的武装人员,代号“钉子”和“榔头”,人如其名,沉默寡言,眼神凶狠,是纯粹的暴力工具。我们乘坐一辆经过伪装的、性能强悍的越野车,驶离了相对安全的基地核心区,一头扎进了缅北连绵起伏、绿得发黑的崇山峻岭之中。
道路从一开始的颠簸土路,逐渐变为只能容一车通过的兽径,两侧是遮天蔽日的热带雨林,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和泥土的腥甜气息,偶尔能听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车窗紧闭,空调送出冰冷的空气,但车厢内依旧弥漫着一股紧张感。“钉子”负责驾驶,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弯道和可能的伏击点;“榔头”则抱着自动步枪,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像一尊随时准备爆发的煞神。
我坐在后座,目光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原始景观,心中却无暇欣赏。这不是警校演习,也不是电影场景,这是真实的、危机四伏的毒枭控制区。每一片摇曳的树叶后,每一块突兀的岩石旁,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险。可能是敌对帮派,可能是见财起意的流匪,甚至可能是缅北政府军或地方武装的巡逻队。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下场会比死亡更惨。
右手掌心的旧伤,在这种持续的紧张状态下,开始传来一阵阵隐痛,仿佛在提醒我上一次双手染血的记忆。我下意识地用左手拇指用力按压着纱布覆盖的伤口,借助那更尖锐的生理痛感,来压制内心深处翻涌的、属于警察林峰的本能警惕与不适。
“快到了。”“钉子”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车辆减速,拐过一个急弯,前方密林中隐约出现了一座依托山势搭建的、锈迹斑斑的金属哨塔和几间简陋的板房。这就是“听风哨”。
哨所里只有三个常驻人员,都是“山魈”的手下,皮肤被阳光和风雨侵蚀得如同粗糙的树皮,眼神麻木中带着野兽般的警惕。看到我们下车,他们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我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带着技术设备开始工作。攀爬上摇摇晃晃的哨塔,检查天线和信号接收器,调试加密通讯模块,升级系统固件……我的动作专业而迅速,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技术问题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却身处险境的现实。
然而,危险总是不期而至。就在我刚刚完成主要设备的升级,准备进行最后信号测试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哨音从下方传来!是警戒哨!
“有情况!东北方向,不明车辆靠近!速度很快!”“钉子”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紧绷。
我心头一凛,立刻停止手头工作,匍匐在哨塔边缘,借助栏杆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两辆破旧的皮卡车正沿着山坳颠簸而来,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但车斗里影影绰绰能看到持枪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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