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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整个江南小镇温柔地包裹。
马鸿图离去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巷口,他留下的那两个装满现金的行李箱,也被林晚晴安排人送往了镇上的福利机构。一场足以颠覆一个商业帝国的风波,就这样在陈玄一句“是你心里有鬼”的轻描淡写中,化于无形。
躺平堂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陈玄已经躺在摇椅上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电视里还在放着他没看完的动画片,花里胡哨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
林晚晴收拾好碗筷,又擦了擦桌子,看着自家男人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似乎永远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在外面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帮他把电视关了,让他好好睡。
就在这时,“咚,咚,咚。”
三声沉闷而克制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林晚晴的动作一顿,秀眉微蹙。
这个时间点,都快十一点了,镇上的人早就睡了,还会有谁来?
她心里生出一丝警惕,放轻脚步走到门后,透过门上那条细细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的青石板路上,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
这人的打扮十分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上半张脸;脸上是一个硕大的黑色口罩,将口鼻捂得严严实实;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在巷口昏黄的路灯下,反射着幽幽的光。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黑暗里,仿佛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与小镇安逸祥和的氛围格格不入。
林晚晴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这人是谁?大半夜打扮成这样,想干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陈玄,犹豫着要不要把他叫醒。
“让他进来吧。”
没等她开口,摇椅上的陈玄忽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睁,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你醒着?”林晚晴有些惊讶。
“被吵醒了。”陈玄的声音里满是没睡醒的怨气,“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让他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困着呢。”
林晚晴有些无奈,这家伙的警惕心简直是负数。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伸手拉开了门栓。
“吱呀——”
木门打开,门外的男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动作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和警惕。
“请问,你找谁?”林晚晴站在门内,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客气而疏离地问道。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头微微转动,似乎在打量着门内的环境。当他的目光落在摇椅上那个懒散的身影上时,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我……我找陈大师。”他的声音从口罩下传来,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又像是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导致声带绷紧。
“他睡了,有事明天再来吧。”林晚晴想也不想地就要关门。
“别!”男人急了,连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挡住了即将关闭的木门,动作有些急切,“我……我有天大的急事!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多少钱都可以!”
说着,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急忙从自己风衣的内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林晚晴面前。
那是一张折叠好的支票。
林晚晴本不想接,但对方递过来的姿势太过坚决,她只好接了过来。随手展开一看,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支票上,那一长串的“0”,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八位数。
而且第一个数字,不是“1”。
林晚晴见过的大钱不少,但被人这样突兀地塞一张数额如此巨大的支票,还是头一次。她拿着支票的手,都感觉有些发烫。
这人到底是谁?又遇到了什么事?竟然愿意花这么多钱,只为见陈玄一面。
“进来吧。”
没等林晚晴做出决定,里屋传来了陈玄的声音。他似乎坐了起来,摇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男人如蒙大赦,连忙收回手臂,对着林晚晴连连点头,然后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躺平堂。
林晚晴关上门,将支票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这个神秘的客人。
男人一进来,就显得更加局促不安。他站在屋子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身体微微弓着,像一只受了惊的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焦虑和疲惫的气息。
陈玄依旧没有从摇椅上起来,他只是换了个姿势,侧着头,眯着一只眼睛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里充满了被打扰睡眠的不爽。
“说吧,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挑我睡觉的时候来。”陈玄的声音懒洋洋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鼓起巨大的勇气。他没有看陈玄,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因为压抑而微微颤抖。
“大师……我听人说,您能看透天机,洞悉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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