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的手指刚触到玉簪的碎片,那道细小的裂痕忽然微微一颤,仿佛有了生命,缓缓向前爬了半寸。他猛然缩手,眼神一沉,抬头望向南谷方向——哨塔上的红光仍在闪烁,三具尸体已被拖入隔离帐篷,黑水在支流中悄然流淌,宛如毒蛇吐信。
“再去查一遍尸体。”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传令兵立刻转身离去。
片刻后,医修跌跌撞撞冲进帐内,脸色惨白:“将军……他们不是被杀的!胸口那个‘X’是死后刻上去的,真正的死因是识海枯竭,就像……神魂被人一点点抽干了。”
云逸瞳孔微缩。他大步走入帐篷,来到靠岸那具尸体旁。掌心浮起淡金色符文,顺着经络蔓延至指尖,轻轻点在死者眉心。刹那间,一股阴寒之气逆冲而上,掌中符文竟泛出一丝灰斑!
他迅速收回手,闭目调息三息,再睁眼时,目光已恢复清明。
“是蚀神魇术。”他低声说道,“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夺念。他们想用死人给我们传递假消息。”
话音未落,灵悦自浓雾中掠来,剑仍在鞘中,袖口冰痕尚未消融。“我试过追踪,但剑气反噬,差点伤了自己。”
墨玄拄着拐杖也到了,晃了晃酒葫芦,灌了一口后皱眉:“这味不对,像是烂根混着香灰,闻久了头晕脑胀。”
“你还能分辨出来?”云逸看向他。
“我十二岁就开始装疯卖傻,连仇人都信我真傻。”墨玄冷笑,“这点邪气,顶多让我打个喷嚏。”
三人进入指挥帐。云逸将三具尸体的经脉图投映于沙盘之上,淡金符文勾勒出密布如蛛网的痕迹,中心直指识海命门。
“不是单一法术,而是层层嵌套。”他指向一处节点,“先以阴风扰乱心神,再借黑雾渗入体内,最后趁人恍惚之际种下魇印——等察觉时,念头早已被篡改。”
灵悦皱眉:“所以之前失踪的斥候……可能已经回来了?只是他们的躯壳里,已不再是原来的灵魂?”
帐内一片寂静。
墨玄忽然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三粒暗绿色药丸。“这是我按你给的凝心丹方子改良的‘醒魂散’,吃了会恶心三天,但能防神识污染。”
“不够。”云逸摇头,“我们必须提前发现陷阱,不能等人中招才补救。”
“那就换条路。”墨玄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邪术也是术,有迹可循就有破绽。它依仗阴气流动,我们便测风。”
“测风?”
“我这葫芦里装的根本不是酒,是‘嗅灵液’。”他拔开塞子,一缕青烟升起,“遇邪气变色,还能顺风溯源。”
灵悦眼中一亮:“我可以布冰丝!极细的寒线悬于空中,只要有灵压波动,立刻震颤。”
云逸沉思片刻,抬手划出三道命令:
“东坡高地设三十六根冰丝阵,间隔七步;
墨玄带两人持嗅灵液沿风向巡查;
所有斥候暂停深入,只守预警圈。”
“你是想赌他们会再来?”墨玄问。
“他们必须来。”云逸盯着沙盘,“停摆的地脉祭坛需要傀儡充能,昨晚运送空箱都如此谨慎,说明后续还有动作。”
命令下达不到两个时辰,东坡的冰丝首次震颤。
并非剧烈晃动,而是极其轻微的抖动,如同蚊足轻踏蛛网。值守弟子不敢妄动,只悄悄传回信号。
云逸赶到时,墨玄正蹲在地上,葫芦口朝天,其中液体由清转浊,泛出铁锈般的棕红。
“风是从南谷裂隙吹来的。”他眯眼判断,“带着腐味,但比昨夜淡。”
灵悦跃上树梢,指尖凝出一线寒芒,轻轻搭在冰丝末端。“有东西贴地移动,速度很慢,像是……怕被发现。”
云逸抬手,示意众人静待。
五息之后,地面微微震动。
十二具傀儡破土而出,全身裹着黑焰,步伐凌乱,有的甚至原地打转。它们手中无武器,腹部却鼓胀异常,似藏有他物。
“真假混杂。”云逸低声道,“真正的杀招藏在里面。”
副将低声请示:“要放箭吗?”
“谁动,谁死。”云逸语气冰冷,“这是心理战。逼我们误判出手,他们就赢了。”
全场鸦雀无声。
忽然,最左侧的一具傀儡停下脚步,静静伫立,与其他躁动者截然不同。
云逸的目光瞬间锁定它。
“就是它。”他说。
话音未落,右手短剑出鞘,一道剑气疾射而出,直击傀儡腹部!
轰——!
爆炸掀起三丈高的黑烟,余波掀翻两具傀儡,露出背后缠绕的黑色丝线。
“动手!”云逸一声令下。
灵悦如电般掠出,长剑出鞘刹那,寒光如霜瀑倾泻,瞬斩五根操控丝。剩余几具失去控制,动作僵滞。
墨玄同时掷出三枚药弹,落地即爆,紫雾弥漫。黑焰嘶鸣退散,地上黑雾竟如活物般蜷缩后撤。
“清场。”云逸下令。
弟子们迅速上前拆解残骸。检查结果很快报来:十二具傀儡中仅三具藏有爆灵蛊,其余皆为空壳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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