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走出遗迹主殿时,天边刚泛起微光,灰蒙的晨色笼罩山巅,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他手心紧攥着那半截玉簪,掌心已微微出汗,玉簪边缘也染上了潮湿的痕迹。眉心那道印记轻轻跳动,如同有人在脑海中敲响了一口钟,嗡鸣声久久不散。
灵悦默默跟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剑柄。她一言不发,眼神却比往日沉重,似有心事压在心底。墨玄走在最后,一边将空酒葫芦塞回腰带,一边低声嘟囔:“说好三年内找到线索,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着,这不是让我们满世界瞎转吗?”
苏璃赤足踏在碎石上,脚步轻盈如风,不留一丝声响。她抬眼望向远处的山脊,发间银簪微微一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异动。
哑奴停在石门前,没有再前行。他在门框上用竹简刻下一道痕迹,喉结微动,声音直接传入众人脑海:“这功法不可乱练,愿力不足者,经脉会裂。”
话音落下,他转身步入阴影,身影很快被晨雾吞没。
一行人回到营地时,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帐篷搭在背风坡,外布简易阵法,勉强隔绝外界窥探。云逸盘膝居中而坐,取出从遗迹带回的功法残页——纸面洁白,一字皆无,可指尖一触,便浮现出几道歪斜符文。
“它认愿俩。”灵悦蹲下身,轻轻将手覆在云逸手背。刹那间,符文骤然亮起,如水流般蔓延,化作三行清晰的运转路线图。
墨玄立刻掏出药瓶,倒出几粒刚炼好的丹药。“这是稳息丸,别冲得太猛。”他说着,自己先吞下一粒,“我先试试,反正我皮糙肉厚。”
苏璃闭目凝神,脚踝上的铃铛轻颤片刻。稍后睁眼,声音极轻:“我能感觉到……这功法与摄魂术极为相似,像是同源分流而出。”
四人各自调息,开始引气入体。云逸最先有所反应——那些符文一入体内,便自行游走,直奔经脉最脆弱之处。剧痛猛然炸开,他咬牙强撑,额角冷汗滚落。
“这‘破妄式’走的是逆脉路线。”他低声道,“并非增强灵力,而是强行打通断裂的经络。”
灵悦立即调整呼吸,以剑意稳固他的神识,在识海中勾勒运行轨迹。墨玄不断喂药助他压制反噬,自己也在试探第二式“镇狱”的路径,脸色逐渐发青。苏璃双手结印,悄然渡出一丝魂韵,护住三人灵台,防止神识崩塌。
整整三个时辰,无人移动分毫。
当云逸终于睁眼时,身上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一闪即逝,宛如烙印。他抬手凌空一划,空气竟被撕开一道细缝,发出“啪”的脆响。
“成了。”他吐出一口浊气,神情轻松了许多。
另一边,灵悦拔剑出鞘,剑尖点地,冰蓝火焰顺着地面蔓延三尺,所过之处砂石冻结成棱柱状。她神色依旧平静,唯独剑穗上的青玉铃无风自动,仿佛有了生命。
墨玄咳出一口黑血,却咧嘴笑了:“第二式‘镇狱’,能封敌灵台七息。就是伤肝,好在我酒葫芦里还有保命的药。”
苏璃未语,只轻轻晃了下手腕。铃声未响,十步外一块巨石却“咔”地裂开,内部遍布蛛网般的裂痕。
“第三式‘焚邪’。”她轻声道,“不是焚敌人,是焚执念。刚才……我听见我弟弟叫我了。”
众人一时沉默。
云逸起身,望向营地外的荒原:“我们没时间慢慢练了,他们快来了。”
话音未落,北方天空传来沉闷轰鸣。
三道黑影贴地疾驰而来,身后扬起长长尘烟。那是傀儡阵兽,由废弃法宝与死尸拼凑而成,每一步都令地面震颤。为首的傀儡肩嵌血红晶核,双目泛着诡异红光,竟融合了《血神经》残意!
“来得正好。”墨玄抽出匕首,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拿你们试试新招。”
云逸抬手拦住他:“我主攻,你们配合节奏。”
他迈出第一步时,左耳朱砂痣忽地发烫。脚下土地仿佛有了心跳,与体内符文共振共鸣。他右手紧握玉簪,左手猛然按地,低声诵出第一式口诀:
“破妄。”
金光自掌心爆发,随步伐扩散成阵。瞬息之间,他人已出现在首具傀儡面前,玉簪划过其胸,符文直透晶核。只听“咔”一声,傀儡动作戛止,随即从中裂开,爆出一团腥臭黑雾。
灵悦紧随其后,长剑横扫,冰焰缠刃。她并未直击,而是斩向地面,在傀儡脚下布下寒霜陷阱。待其行动迟滞,她瞳孔泛起冰蓝,低喝一声:“焚邪!”
火焰逆流而上,瞬间封锁再生之力。那怪物嘶吼挣扎,终被冻成冰雕,动弹不得。
墨玄趁机掷出三把淬毒匕首,精准钉入另两具傀儡关节缝隙。他冷笑一声,撒出一把灰粉。粉末遇风即燃,化作迷神雾笼罩战场。
苏璃立于高处,脚踝铃铛轻晃。她闭目低吟咒语,声如丝缕。片刻后,操控傀儡的幕后之人突然抱头惨叫——两名副将竟自相残杀,刀刃相见。
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地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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