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亲兵的声音像一块冰,狠狠砸进刚刚沸腾的敌楼里。
“沧州……沧州城破了!”
“什么?!”
刚放松的气氛瞬间冻结。
戚报国手里的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魏国珍瞪大眼睛,喉咙发紧:“怎么会……沧州有八千守军,怎么会破得这么快?”
朱徵妲从张清芷怀里滑下来,小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她没有哭,也没有慌。
反而抬起头,看向窗外——远处的晚霞依旧绚烂,可那红色里,仿佛掺进了沧州百姓的鲜血。
“哭丧着脸干什么?”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
众人回头,只见三岁的小郡主已经踩上一个木凳,让自己能够看清所有人。
“沧州破了,咱们就退?老努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咱们?”
她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清亮:
“戚将军,立刻派夜不收去查!建州主力多少人?走哪条路?什么时候到天津?”
戚报国猛地回神,抱拳大喝:“末将领命!”转身冲出敌楼。
“魏守备,”朱徵妲又看向魏国珍,“天津卫四门全部落闸,用土袋堵死!城墙上每五步架一杆鸟铳,敌楼的红衣大炮全部调往四角,随时准备开火!”
“遵命!”魏国珍精神一振,大声应下。
“毕大人,”朱徵妲转头,正好看见毕自严抱着账册跑进来,“军粮仓的粮食,分一半发给百姓,让他们藏好。惠民药局所有郎中、伤药,全部搬上城墙,再征集民妇帮忙包扎!”
“下官这就去办!”毕自严赶紧点头。
众人刚要行动,外面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和呐喊:
“郡主!郡主!山东援军到了——!”
朱徵妲眼睛一亮,快步跑出敌楼。
只见城门口尘土飞扬,一队队兵马正源源不断开进来——
有身穿短打、腰别镖囊的李半天镖师;有推着小车、满载火铳炮弹的吴钟火器营;有劲装持枪的王来聘武社弟子。
更引人注目的,是一身红衣、骑着白马的黄善娘,她身后跟着数百名红裙娘子军,手持长刀弓箭,英姿飒爽。
周遏吉跟在旁边,穿着官袍手持名册,高声指挥:“列队!快!按预定方位布防!”
“周大人!黄姐姐!”朱徵妲迈着小短腿飞奔过去。
黄善娘跳下马,一把抱起她,声音又急又疼:“我的小郡主,听说你亲自跟白甲兵交手,可吓死姐姐了!”
“我没事!”朱徵妲笑着拍拍她的手,“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沧州刚破,老努的主力就要来了!”
周遏吉快步走来,对着朱徵妲郑重拱手:“郡主,山东援军八千,加上李千户的五百通州兵、戚佥事的两千登州卫,再算上天津卫一万守军,我们现在共有两万大军!”
“两万!”
朱徵妲从黄善娘怀里滑下来,双手叉腰,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老努不是喜欢来吗?这次本郡主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火力不足恐惧症’!”
(小郡主内心OS:本郡主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八十六岁老太太,熟知历史走向和名人轶事,还能让你个辽东酋长欺负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戚祚国一身银甲,骑着战马,身后跟着弟弟戚昌国、戚兴国以及两千登州卫士兵。个个肩扛长枪,步伐铿锵,杀气腾腾。
“末将戚祚国,参见**郡主!”他跳下马,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戚将军快请起!”朱徵妲跑过去扶他,“你来得正好!老努主力将至,咱们得好好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戚祚国起身,看着朱徵妲稚嫩却坚毅的小脸,心中暗赞:“郡主放心,登州卫个个都是好儿郎,定让建州兵有来无回!”
这时,李半天、吴钟、王来聘也围了过来。
李半天转着手中短刀,咧嘴一笑:“郡主,俺们镖师最擅近战!白甲兵敢爬城墙,俺就敢把他们的爪子剁下来!”
吴钟拍了拍身边火铳,信心满满:“火器营有三百杆新式鸟铳,五十门佛朗机炮!保管让建州兵尝尝铁弹子的滋味!”
王来聘抱拳道:“武社弟子皆习武多年,长枪大刀样样精通,守城冲锋,但凭郡主差遣!”
朱徵妲看着眼前济济一堂的豪杰,心中暖流涌动。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传遍全场: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现在听我号令——”
所有人肃然挺立。
“吴钟!”
“末将在!”
“你的火器营,所有鸟铳火炮按五十步间距,布防四角敌楼!建州兵进入射程就往死里打!弹药管够,不用节省!”
“李半天!”
“俺在!”
“你的镖师守东墙!白甲兵爬梯,就用短刀飞镖招呼,砍断他们的手!”
“王来聘!”
“末将明白!”
“武社弟子守西墙!长枪拒敌,保持距离,别让他们近身!”
“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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