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闹鬼,莫非与各道府出现的‘滴血雄鹰’案有所关联?”马车内,狄仁杰抚须沉吟,眉头紧锁。
“关联大了去了!”狄明压低声音,语气肯定,“父亲,我手下的‘谛听卫’近来可不是光吃饭的。他们发现内卫接连有人失踪,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幕。待陛下情况稳定,我再与您和陛下细说。眼下最关键的是,陛下绝不能出事,大周需要她这根定海神针!”
狄仁杰沉重地点点头:“是啊,太子与梁王势同水火,陛下若此时有个闪失,朝局必然大乱,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黎民。”
谈话间,马车已疾驰至皇城,父子二人快步穿过雨幕,直入寝殿。
殿内气氛压抑,武则天在御榻上不住抽搐,口中呓语不断,气息微弱,情况堪忧。太平公主李令月守在榻边,一面含泪安抚母亲,一面焦急地望向殿门:“狄阁老怎么还不来?!”
就在这焦灼时刻,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狄仁杰与狄明的身影出现。仿佛自带安定光环,狄仁杰一到,殿内慌乱的众人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狄仁杰上前为女皇诊脉,神色凝重,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在几个关键穴位施针。片刻后,武则天“哇”地吐出一口瘀黑的血,抽搐停止,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好了,陛下已无大碍,静养片刻便会苏醒。”狄仁杰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太平公主闻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对着狄仁杰深深一福:“多谢狄阁老!您不仅是我大周的擎天白玉柱,更是我母亲的救命恩人!”
狄仁杰连忙虚扶一下,谦逊道:“殿下言重了,老臣只是略尽绵力,是陛下洪福齐天。”他转头看了看面露疲惫的太平公主,温言劝道:“殿下忧心过度,不若先去外殿稍作歇息。此处有老臣与风太医守着,待陛下醒转,即刻派人通禀。”
他又对狄明吩咐道:“狄明,你护送公主殿下出去,并严守殿门,今夜之事不得外传,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孩儿遵命!”
来到殿外廊下,狄明悄悄挥手让周围的侍卫退远些。雨势渐小,檐下灯笼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太平公主李令月身上,既有成熟风韵,又不失皇家贵气。狄明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个带着几分狡黠的笑容,开口道:“公主殿下对陛下的一片孝心,实在令人动容。不过……殿下应该也不希望,这份‘孝心’的某些前因后果,被陛下知道吧?”
李令月豁然转身,凤目含威,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狄明!你放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找死?!”
狄明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寒意,反而笑嘻嘻地继续“火上浇油”:“臣只是觉得,殿下风华绝代,令人见之忘俗,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心里话。”
“你……你简直胆大包天!”李令月被他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气得胸口起伏,强压着怒火道,“你方才那话,究竟是何意?”
“殿下知道吧?”狄明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是又如何?”李令月蹙眉。
“国师王知远……飞龙使何云……滴血雄鹰……”狄明慢悠悠地吐出几个词,如同念咒。
李令月脸色微变,但随即扬起下巴,露出轻蔑之色:“胡言乱语!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以臣反君,以子逆母,殿下这步棋,走得可是惊险又……略显天真啊。”狄明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锐利,“臣既然能说出这些,殿下还认为臣是在信口开河吗?您猜,若是陛下醒来,得知她最疼爱的女儿曾有此等‘孝举’,会作何感想?那舐犊之情,还够不够消弭这谋逆之嫌?”
李令月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绪剧烈翻腾,烦躁不安。她明明已经叫停,为何计划仍在推进?还暴露得如此彻底?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虽然后半截宫中的闹剧非她所指使,但前期利用“滴血雄鹰”清洗内卫的举动,一旦被母亲知晓,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你……你到底想怎样?”沉默良久,李令月几乎是咬着牙问道,“金银珠宝,还是高官厚禄?只要你开口!”
狄明摇摇头,目光再次变得“坦荡”而“炽热”,在她身上流转一圈:“不不不,殿下把臣想得太庸俗了。臣想要的,殿下如此聪慧,难道猜不到吗?”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
“你!你休想!”李令月注意到他放肆的目光,又羞又恼,杀意顿生,“你真是狗胆包天,竟敢觊觎本宫!”
“殿下此言差矣,这叫发自内心的仰慕。”狄明一本正经地纠正,随即又“好心”提醒,“况且,殿下还是先想想,该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吧?陛下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李令月被他这混合着无赖与威胁的做派弄得一时语塞。她这辈子,何曾被人如此当面轻薄兼胁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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