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大夫低估了她的耳力,如意在灶房里把几人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
李大夫语含担忧,“你们已经暴露,学校也回不去了,干脆就在我这养两天,顺便看看情况再说。”
老陈倒抽一口冷气,应该是动的时候伤口疼了,他喘着粗气说:“不行,老李,你的情我们心领了,但不能留。”
小赵也开口应和,声音虽虚却异常坚决:“李大夫,我们俩从昨天暴露后就开始被抓捕,要不然也不会昨天就受伤了,今天才被人送到这里。”
“虽然这里离我们以前经常呆的地方已经跨越了大半个县城,但难保没人起疑。万一明天警察所或者侦缉队的人上门盘查,我们俩这伤根本瞒不住,到时候不仅我们完蛋,你这济生堂,还有你们俩,全都得搭进去!”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有安全的地方,肯定不会让人找到!”李大夫自信的说。
如意听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李大夫房间肯定有密室,要不然她之前也不会觉得房间有些小了。
不过即便李大夫这样说了那俩人也没答应,“哎,那也不行,我们还有自己的任务呢!这种事,一天都不能耽误!”
李大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时候让他眼睁睁看着受伤严重的同伴就这样离开,他也不放心。
他唉声叹气,声音都是担心:“可是你们的伤…尤其是老陈,刚取了子弹,路上颠簸万一崩裂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死不了!”老陈咬着牙,试图展现一点轻松,却因为疼痛而扭曲了表情,“比这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老李,给我们弄点药带着,我们只要能出了城就好了,外边有人接应!”
小赵也点头,他看向李大夫,:“李叔,我和陈叔会相互照应的,你就别担心了。只是,要麻烦你帮我们准备点路上用的药。”
李大夫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行,不过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你们好歹吃点再走!”
他也知道这才是最正确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只是心里还是免不了难受。
老陈看李大夫这样就知道他不好受,干脆应了下来,顺便转移话题:“你考虑好了?之前不是不想让如意干这个吗?”
李大夫沉默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瞟向灶房方向,虽然隔着墙什么都看不到,但他还是下意识把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复杂的情绪:“这孩子…太灵性了,心里跟明镜似的。我那些小动作,估计早就被她看穿了,今晚这些东西…”
他指了指刚才包扎用的药,“是她自己主动备下的。敲门的时候,她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就等着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他顿了顿,语气里既有骄傲也有沉重:“是个好苗子,胆大,心细,人也正派。这样的孩子,埋没了可惜。”
“这世道…多一个这样的同志,或许就能多保住几条性命,多杀几个小鬼子!就是…太危险了,我这心里,总觉得对不住她爹娘…”
小赵忍着疼,扯出一个笑容:“李叔,你这是捡到宝了,就偷着乐吧!”
“如意确实不一般,上次在难民队里就看出来了,沉稳得不像个姑娘家。有她帮你,你这摊子能轻松不少,也能做更多事。至于危险…”
他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这世道,哪里有安全的呢!咱们谁不是在刀尖上走?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希望。”
老陈也虚弱地点头:“是这个理。老李,你也别想太多,这孩子自己有主意,是块干革命的料。你好好带她,多教教她,让她多长些本事,以后替我们看看我们看不到的!”
“好!”李大夫眼眶有些红,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你们先歇着,我去弄点吃的,让如意也过来。”
李大夫转身去了灶房,看到如意正安静地坐在灶膛前的小凳子上,仿佛一直在专注地烧火。
见他进来,如意抬起头,眼神清澈:“叔,水又滚了,要下面条吗?”
仿佛完全没听到刚才的谈话。
李大夫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也不再点破,只应道:“下吧,多下点,大家都吃点热乎的再…办事。”
“哎。”如意利落地起身,开始忙碌。
很快,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如意还给每个碗里都卧了个荷包蛋。
四个人围坐在李大夫房里的小桌旁,沉默地吃着。
气氛凝重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坚定在流淌。
吃完后,李大夫没让如意动手,自己去收拾了碗筷。
如意也没争抢,干脆去给两人准备路上用的药,还在系统里兑换了一些效果更好的消炎药粉替代她自己做的,又把用法用量仔细的写了下来,一起放在了包袱里。
等回到房间,如意和小赵一起,动作迅速地给老陈重新加固了包扎,确保不会轻易移位出血,又将药包塞进小赵怀里:“赵同志,这些药怎么用我都写在小纸片上了,夹在药包里了。”
老陈和小赵看着如意利落沉稳的动作和周全的准备,眼中满是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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