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薄雾还在公路上缠绵,一辆黑色SUV碾过满地枯叶,朝着新河镇疾驰而去。
后排的何杰微微前倾,声音低沉:“王强。”
握着方向盘的王强脊背瞬间绷直,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侧脸:“何总,您吩咐!”
“以后跟我外出办事,具体去哪儿、谈什么,必须守口如瓶。”
何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兜,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峦,“公司内外,谁问都别松口。”
王强喉结滚动两下,方向盘在掌心沁出汗渍:“明白!要是张静问起来......?”
“说个大概方向就行。”
何杰屈指轻叩前排座椅靠背,“她要是追问,直接说是我要求的。”
知道了,何总,王强应道。
二十分钟后,SUV停在镇口一家普通餐馆前。
何杰推门下车,秋风卷起他衣角,几片泛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飘过。
他迈步走进餐馆,塑料门帘被撞得哗啦作响。
刚跨进去,餐馆老板就快步迎上来,脸上堆着笑:“何总!可把您盼来了!前天电话打不通,我这心悬了两天,还以为出岔子了!”
“家里临时有事。”何杰扫了眼几张零散坐着食客的桌子,“去里面说。”
两人穿过逼仄的过道,进了里间。
何杰拉过木椅坐下,餐馆老板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青山村的事有眉目了!村里的土地加上几户村民的地,拢共能凑出一百亩。
这两天我挨家挨户打听,准没错!”
何杰眉头微蹙,向对面的餐馆老板发问:青山村离这儿有多远?
老板用围裙擦着手,赔笑道:不远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这个回答让何杰心里一动,他摩挲着下巴追问:青山村为什么要卖掉这些地啊?
老板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堆满笑意:实不相瞒,那片全是荒地,种啥都不长。
听说有城里老板要收,大伙儿都巴望着变现呢。
何杰闻言果断起身:走,现在就去实地看看。
老板愣了一下,结结巴巴道:现...现在?
当然现在,何杰边说边往外走去,餐馆老板无奈的只好跟去。
不久后,一辆黑色的SUV在颠簸的土路上疾驰,五分钟后就停在一片荒草漫生的坡地旁。
何杰扫视着眼前的荒地,指着连绵的黄土地问:这整片100多亩都是连在一起的?
老板擦着额头的汗,指向远处山脚地带:那边...那边还有十几亩飞地,除此之外都是连成片的。
总共多少亩?何杰问道。
大概有128亩!老板声音不自觉拔高。
何杰接着问道:每亩多少?老板兴奋地搓着手:何总,每亩1万6!
听到这个数字,何杰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两天前,他通过已绑定的手机发现,餐馆老板与村长在私底下密谋交易,给村民的补偿款每亩仅1万3。
据我了解,周边地价不过万元出头。
何杰冷眼看着对方瞬间煞白的脸色,老板额角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在干燥的空气里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何杰盯着餐馆老板游移的眼神,心中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最后问你一次,地价到底是多少?
想好了再说,有些话一旦说错,可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餐馆老板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心里疯狂盘算着,明明和村长的交易做得滴水不漏,这人怎么会知道内情?
难不成是身边出了叛徒,还是村长那边走漏了风声?
看着何杰气定神闲的模样,他不敢再硬撑,喉结上下滚动着:何总,是我糊涂记错了!这片地确实是一万三
这就对了。
何杰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语气亲昵得像是在哄小孩,我就说嘛,这个价格才合理。
明天我让人来和村民签合同,你的佣金一分都不会少。
谢谢何总!谢谢何总!
老板点头哈腰,颤抖着掏出帕子擦汗,却擦不干额头上源源不断冒出的冷汗。
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何杰在心里默默给这人画了个叉——心思太重,利欲熏心,这种人,绝不能再合作。
而此刻的餐馆老板,满心都是懊恼,既担心何杰起疑,又发愁怎么跟村长交代,想着待会儿还要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只觉得一阵头大。
何杰不管其它就坐上车子缓缓驶回镇上。
他并未急着返回市区,而是径直朝着利民农资店走去。
刚一进店,老板陈建国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来:“哎哟,何总您可来了!”
何杰颔首示意,开口道:“昨天电话里说的那块地,情况摸清楚了?”
陈建国忙不迭点头:“可不是嘛!西河村那块地,位置偏、土质差,村里人早想脱手,可一直无人问津。”
他竖起两根手指比划:“约莫有两百亩,不过具体面积还得丈量,现在只能估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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