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近人身 第37章 人生大事

贵生！恭喜恭喜啊！

何杰远远瞥见人影，嗓门先扬了起来，真没想到你小子比我小，倒抢在我前头成家了！

何贵生耳尖泛红，局促地挠了挠后脑勺：哥，您就别打趣我了。

他往何杰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苦笑，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这是奉子成婚，哪是心甘情愿这么早被套牢啊。

不管怎么说，成家总是喜事一桩。

何杰笑着点头，忽然从口袋掏出个红包，来，一点心意！

使不得使不得！何贵生忙不迭摆手，你还没成家呢，哪有让你破费的道理？

咱们兄弟间说这些多生分！

何杰硬把红包塞进他手里，拿着，必须收下！

何贵生推辞不过，只好腼腆地收进衣兜。

对了哥，何贵生指了指一旁的婚车，等会儿接亲你坐这辆。

行！不过...何杰打量着车，突然问道，咱们接亲是去长远乡？那可不近，路上得两三个小时吧？

何贵生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得了吧你！何杰笑骂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弟妹听见收拾你！

两人笑闹着，婚车前的气氛愈发热闹起来。

不久后接亲队伍就出发了。

十几辆轿车首尾相连，蜿蜒在城郊公路上，远远望去倒像条迟缓游动的灰蛇，少了几分迎亲该有的威风。

何杰蜷在后座打盹，昨夜睡得晚又起得早，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车子刚驶出城里，他的眼皮就不受控地阖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到啦！到啦！

何杰猛地睁眼，刺眼的阳光透过车窗倾泻而入，这才惊觉天已大亮。

作为迎亲队伍的核心成员，他跟着众人下了车，还没等看清周遭环境，就听见有人喊：先搬嫁妆！

一群人蜂拥着冲进眼前的青砖瓦房，扛起红绸包裹的棉被、崭新的家电就往外走。

刚迈出几步，急促的刹车声骤然响起。

何贵生脸色涨红地冲下车，边跑边挥舞手臂：错了错了，快放回去放回去！

何杰抱着棉被僵在原地，怀里的绸缎被面还带着喜庆的温度，其他几个伙计也面面相觑，手里的藤箱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何贵生指着另一个方向，气喘吁吁地解释：是那一家！是那一家！

众人顺着何贵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今日村里双喜临门，两家嫁女的宅子隔着不过百米，红绸彩带装点得极为相似，难怪迎亲队伍误闯了别家。

空气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后爆发出尴尬的哄笑。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搬出来的嫁妆归位，灰溜溜地钻进车里。

引擎重新发动时，不知谁调侃了句：这接亲阵仗，怕是把隔壁村的喜气都抢来了！

惹得车内一阵哄笑，却也难掩那份啼笑皆非的窘迫。

好在后面的接亲一路顺遂，新娘顺利接到手，女方十几位亲属也一同随行。

不过返程途中，何杰隐隐察觉到，女方亲友脸上似乎挂着一丝不满。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接亲队伍终于回到出发时的小区。

按照华阳当地的婚俗，新娘下车时双脚不能沾地，必须由新郎背着进门。

婚车刚在小区门口停稳，何贵生便立刻蹲下身，新娘顺势趴上他的背，全程双脚悬空，由新郎稳稳背起。

一旁围观的何杰见状忍俊不禁，这颇具仪式感的一幕实在有趣。

更具挑战性的还在后头——何贵生家住在五楼，当地风俗规定，新郎从新娘下车开始，直至进入家门，中途都不得停歇，也不能让新娘双脚落地。

只见何贵生背着新娘，从小区门口一路背到单元楼下，又咬着牙一阶一阶往上爬。

随着楼层升高，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脚步也逐渐沉重。

何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打趣道：“看来结婚前真得好好锻炼身体，不然这关可不好过！”

“小杰！”

熟悉的呼喊声传来。何杰循声回头，只见父母并肩站在那里。

“妈！爸！”他的声音里，喊母亲时带着自然的亲昵，而叫父亲时语气不自觉地淡了几分。

与母亲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和面对父亲时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形成鲜明反差。

何母率先开口，目光落在儿子身上：“小杰，你们接亲刚回来？”

得到肯定答复后，何母不着痕迹地将儿子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叮嘱：“你去把女方亲友安排到旁边的宾馆休息。”

“怎么是我去？”何杰面露疑惑。

何母轻拍他的手臂，语气带着长辈的嗔怪：“来的有一半都是年轻人，你招呼同龄人方便些，一定要安排好。”

何杰无奈点头，转身面向女方亲友团：“各位辛苦了，新郎家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请随我来。”

他领着众人走向宾馆，却敏锐察觉到宾客们打量环境时皱起的眉头。

看着对方脸上不加掩饰的不满神色，何杰心里直犯嘀咕：不过是临时歇脚，这干净整洁的宾馆，难道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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