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宁采臣穿越重重纪元废墟投影,终见核心处那点纯白光芒之源——一块一人高的晶莹白玉,以及旁边一道即将消散的古老虚影。虚影睁眼,一道微弱意念传来:“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宁采臣心神凛然,能在此地亘古长存,哪怕仅剩残念,也绝非寻常。他拱手一礼,神态平和:“晚辈宁采臣,误入此地,惊扰前辈安眠,还望见谅。不知前辈是……”
那虚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万古时空,落在宁采臣身上,更在他周身流转的混沌气息以及隐约与外界太初相连的秩序道韵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疲惫似乎稍稍驱散了些许,化作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审视,有追忆,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安眠?呵……早已是无所归依之残烬,何来安眠。”虚影的意念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铭刻于灵魂深处的庄重,“吾名……已随纪元湮灭,不提也罢。汝可称吾……‘护道者’之影。”
“护道者?”宁采臣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守墓人”。
“非是汝所想之‘守墓’。”虚影仿佛能洞悉他的想法,微微摇头,“守墓人,看守的是旧纪‘残响’与‘归寂’,维护新纪元之序,行事……近乎天道,淡漠而绝对。吾等‘护道者’,守护的……是文明传承之火种,是纪元更迭中,那些值得延续的‘希望’。”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那块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白光的玉石,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如同看待子女般的慈爱与不舍。“此乃‘太初玉魄’之碎片……亦是吾那一纪元,无数生灵意志与文明精华,在最终归寂之时,不甘彻底消亡,于绝对虚无中凝聚出的……最后一点‘真灵之光’。”
随着他的话语,宁采臣仿佛看到了一幅悲壮而宏大的画卷:一个辉煌到极致的文明走向终点,万物崩坏,但在那最终的黑暗吞噬一切之前,亿万万生灵的不屈意志、对存在的眷恋、对未来的期盼,与文明最核心的道则融合,硬生生从虚无中抢夺出了这一点不灭的“真灵”,化作了这块“太初玉魄”。它承载的不是力量,而是一个纪元的“存在过的证明”与“延续的希望”。
“吾在此……已不知多少岁月。”护道者虚影继续道,声音愈发微弱,“以残念维系玉魄,使其光芒不熄,亦借此光,稳固此片废墟投影不散,免得……被寂无同类存在彻底吞噬、遗忘。然……吾之力早已耗尽,油尽灯枯,即将彻底归于虚无。吾一直在等……等待一个能够承载玉魄,且不被其蕴含的旧纪气息所侵蚀,并能引动其内‘希望’之种的存在……”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宁采臣:“汝身负混沌,包容万法,暗合太初之道,更兼引动新秩序之灵……或许,汝便是吾等待之人。”
宁采臣感受到那玉魄中传来的纯净、古老而又带着淡淡悲伤的波动,以及那股不屈的坚守意志,心中肃然起敬。一个纪元最后的坚守者,将其文明最后的火种托付,这份重量,沉甸甸的。
“前辈,晚辈修为浅薄,恐有负所托。”宁采臣沉声道,并非推辞,而是深知责任重大。
“缘法如此……强求不得,亦推却不得。”护道者虚影露出一丝极其模糊的笑意,“玉魄并非力量传承,它是一颗‘种子’,一枚‘印记’。如何孕育它,让它在新纪元绽放出怎样的光彩,皆在汝之选择。或许……它能助汝理解纪元之秘,应对未来之劫。只愿……莫让吾界文明,彻底沦为时光尘埃……”
话音未落,护道者虚影已变得几乎透明。他最后结印的双手缓缓松开,朝着太初玉魄轻轻一推。那玉魄仿佛有灵性般,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化作一道温顺的流光,主动飞向宁采臣,最终悬停在他胸前,光芒柔和地洒落,与他体内的混沌道源以及远在废墟投影之外的太初,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
“后来者……珍重……望汝之道……能照彻……万古长夜……”
护道者虚影最后一道意念传来,带着释然与期盼,随即,那模糊的身影如同青烟般彻底消散,融入了周围的废墟投影之中,再无痕迹。
宁采臣郑重地对着虚影消散之处行了一礼。他伸出手,那太初玉魄碎片便轻盈地落入他掌心,触手温润,并无磅礴力量感,却让他感觉心神前所未有的宁静与通透,仿佛与某个极其宏大而古老的意念产生了连接。
他小心地将玉魄收入体内,以混沌道源温养。顿时,他感觉自身对“存在”、“文明”、“纪元”等概念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这片废墟投影中残留的那些破碎信息流,虽然模糊,却蕴含着难以估量的知识底蕴。
不再停留,宁采臣转身,循着原路返回。有太初玉魄在身,周围的废墟投影对他的压迫感大减,那些混乱的意念和破碎法则甚至主动避让开来,仿佛在向这位新的“护道者”致意。
很快,他穿越了废墟投影,回到了聂小倩和太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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