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要加辣……”
林子渊嘴里嘟囔着,手还死死攥着那半块染血的锅巴,口水顺着嘴角淌到蒲团上。张萌萌蹲在旁边,捏着他下巴把丹药塞进去,手指一用力差点把他牙硌碎。
“装什么死?”她冷着脸拍他脸颊,“再装我现在就把你扔进炼丹炉里回炉重造。”
林子渊眼皮抖了抖,没睁眼,反而咂了咂嘴:“不够辣……上次那批辣椒粉掺水了,味儿不对。”
剑无痕站在门边,袖子里玉简还在微微发烫。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袖口,刚才玉简震得太猛,裂纹边缘蹭到了布料,留下一道黑痕。
“西漠沙海。”他开口,声音不高,“月升时分,三百口青铜棺。”
林子渊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张萌萌手腕:“听见没?三百口!不是三口也不是三十口,是整整三百口!这得多少锅巴才压得住阵?”
张萌萌甩开他手,顺手抄起案几上的茶壶往他头上一倒:“醒醒,你当那是集市摆摊卖烤串?”
水顺着林子渊头发往下滴,他抹了把脸,突然咧嘴笑了:“对嘛,这才够劲儿。辣锅巴配凉水,绝配。”
剑无痕皱眉:“你到底想干什么?”
“恢复神识啊。”林子渊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湿透的道袍,“刚才魂印烧得我脑子嗡嗡响,吃点辣的刺激一下,清醒得快。”
张萌萌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转身去翻博古架。林子渊趁机凑到剑无痕身边,假装整理他袖口,手指一勾,玉简滑进自己掌心。
“剑师兄,你这袖子料子不错啊,哪儿买的?改天我也整一件。”
剑无痕没动,也没看他,只淡淡说:“玉简上有禁制,强看会反噬。”
林子渊嘿嘿一笑,把玉简塞进自己袖袋:“我就看看地图,不干别的。”
张萌萌拿着朱砂笔走回来,一眼扫过两人站位,直接把笔拍在桌上:“别演了,偷都偷了还装什么客气?”
林子渊缩了缩脖子,掏出玉简放在桌上:“这不是怕剑师兄舍不得嘛。”
剑无痕没接话,转身去院里练剑。张萌萌抓起玉简塞回他手里:“看仔细点,别漏了关键。”
林子渊指尖刚碰到玉简,眼前就闪过一行字——三百棺开,影魄归位。
他手指一顿,抬头看张萌萌:“你早知道?”
“知道什么?”张萌萌装傻,“我只知道你再磨蹭,黑袍的人就要追到门口了。”
林子渊眯起眼,把玉简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最后指着西漠某处标记:“这儿,路线图终点。小白叼回来那件黑袍内衬缝的图,也指向这里。”
张萌萌点头:“他们比我们快一步。”
“那就不能硬闯。”林子渊把玉简收好,“正面撞上,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仨不够填坑的。”
“你想怎么干?”张萌萌抱臂。
“乔装。”林子渊咧嘴,“商队。运货的,路过西漠,谁也不惹。”
张萌萌挑眉:“你扮车夫?”
“我扮老板。”林子渊拍拍胸脯,“你扮账房,剑师兄扮保镖。小白……嗯,小白扮货物。”
正啃扫帚的小白耳朵一竖,叼着扫帚跑过来,尾巴摇得像风车。
剑无痕从院外走进来,剑穗上沾着几片落叶:“商队路线怎么走?”
林子渊摸出黑袍内衬那张路线图,铺在桌上:“按他们的走,但咱们提前出发,抢在他们前头。”
张萌萌盯着图看了会儿,突然伸手一点:“这里,沙暴区。他们绕路,咱们直穿。”
“找死?”林子渊瞪眼。
“活路。”张萌萌冷笑,“他们不敢进,咱们偏进。进了沙暴,他们找不到咱们,咱们反而能盯住他们。”
林子渊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拍桌:“行!就这么干!不过得先准备点东西。”
“什么?”
“锅巴。”林子渊一脸严肃,“特辣的。越多越好。”
张萌萌翻了个白眼,转身去收拾行李。剑无痕站在原地没动,等林子渊走到门口才开口:“玉简上的字,你真没看见?”
林子渊脚步一顿,回头笑得没心没肺:“看见了啊,‘三百棺开,影魄归位’嘛。听着像菜谱,下一句是不是‘撒葱花,淋热油’?”
剑无痕没笑,只淡淡说:“踏入沙海,你可能会死。”
“那也得吃饱了再死。”林子渊晃了晃手里的锅巴袋子,“饿着肚子上路,多亏啊。”
张萌萌从屋里拎出两个大包袱,一个砸给林子渊,一个扔给剑无痕:“换衣服。半个时辰后出发。”
林子渊打开包袱,里面是件锦缎长袍,领口绣着金线,腰带坠着玉扣,活脱脱一个暴发户。
“这品味……”他啧了一声,“跟我的气质不太搭啊。”
“闭嘴。”张萌萌已经换好了衣服,素色长裙,发髻简单挽起,手里还多了本账册,“从现在起,我是林老板的账房先生,姓张。”
剑无痕换上深灰劲装,腰间佩剑换成普通铁剑,剑鞘上连个花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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