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顶的光柱还在颤动,那道黑线撞上银芒的瞬间,夜澜瞳孔一缩,体内灵力轰然爆发。幽瞳从他肩头跃下,六翼张开,光晕将两人牢牢护住。黑线崩碎,化作点点残灰飘散,像是被某种规则之力抹去。
风,停了。
三日之期,已至。
夜澜低头看了眼掌心,青铜鳞片纹路依旧发烫,但不再跳动。他知道,通往荒古禁地的轨迹已经锁定,只等他踏出第一步。
可他没走。
他转身,将幽冥忏悔剑扛在肩上,剑身冷光流转,映得他半边脸轮廓分明。幽瞳没问,只是轻轻落在他肩头,羽翼收拢,像一道无声的承诺。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废墟长街,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 crunch 声。夜家正殿就在前方,朱红大门紧闭,门楣上“夜氏宗祠”四个大字斑驳褪色,却仍透着一股陈旧的威严。
殿前广场上,已有不少人聚集。
三位金丹长老并肩立于台阶之上,大长老手中托着一方青铜族印,印面刻着夜家祖纹,边缘磨损严重,却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掌心。他眼神冷峻,目光扫过夜澜,声音如铁:“未达金丹,不得执掌族印,此乃祖训。”
二长老冷笑:“你虽是嫡脉,但年不过二十,境界未入金丹,何以服众?”
三长老袖袍一甩:“今日若你强行夺印,便是违逆祖制,我等当以族规处置。”
话音落,广场上一片死寂。夜家弟子们屏息凝神,目光在夜澜与长老之间来回游移。有人低头,有人攥拳,有人眼中闪过不甘,却无人敢言。
夜澜没停下脚步。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靴底踩在青石上,发出沉稳的回响。幽瞳伏在他肩头,羽翼微张,血瞳扫视全场,无人敢与之对视。
他在三位长老面前站定,距离三步。
幽冥忏悔剑轻轻一震,剑尖垂地。
“祖训?”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三十年前,谁亲手将蛊虫种进我识海?”
大长老眉头一皱。
“二十年前,谁下令清洗嫡系血脉?谁屠了北岭三十六村?”夜澜抬眼,目光如刀,“你们口中的祖训,是被冥主篡改过的残章。你们守的规矩,是杀我父、毁我母、废我族的毒咒。”
二长老怒喝:“放肆!冥主乃虚妄之说,你竟敢以此污蔑族中长辈!”
夜澜冷笑,手指轻抚剑柄。
“那我问你们——家主玉佩,为何会在我手中?塔心石为何与我共鸣?祖地祭坛的光罩,为何只听我号令?”
他每问一句,体内灵力便攀升一分。双生灵脉运转,冰雷之力交织,空气中泛起细微的电弧。
“你们说未达金丹不可掌印……”他缓缓抬头,眼神冷得像冬夜,“可你们谁,能在塔内修炼一年,而外界仅过一日?”
三人脸色微变。
“你们谁,能唤醒月神契约,镇压附身虚影?”他声音渐冷,“你们谁,能重塑幽陨剑,令其化为幽冥忏悔?”
他猛然抬手,剑尖离地三寸。
刹那间,幽冥剑意爆发。
寒气自剑身扩散,地面裂开细纹,冰棱如蛇般窜出,顺着台阶攀爬,直逼三位长老脚边。一层薄霜覆上他们的衣袍,袖口、领口迅速结出冰晶,寒意刺骨。
大长老猛退半步,族印差点脱手。
“这……这是什么力量!”
夜澜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唯有剑意如潮。
“你们守的规矩,挡不住我。”他声音低沉,“今日,我便是新规。”
全场死寂。
弟子们瞪大眼睛,有人呼吸急促,有人颤抖着后退。那些曾被压制的庶出子弟,此刻死死盯着夜澜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某种破局的可能。
三长老咬牙:“你这是以势压人!”
“势?”夜澜冷笑,“我有塔,有剑,有血脉,有真相。你们有什么?只剩一副腐朽的皮囊,和一条被冥主牵了三十年的狗绳。”
“你——!”
“闭嘴。”夜澜目光扫过三人,“你们若不服,现在就可以出手。我站在这里,不动一步,你们三人联手,若能逼我后退半步,族印我立刻奉还。”
无人动。
金丹强者,本该威压全场。可此刻,他们只觉一股无形之力压在胸口,连呼吸都变得艰难。那不是单纯的灵压,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源自法则的压制,仿佛天地都在为夜澜正名。
大长老死死攥着族印,指节发白。
“你……你不能这么胡来!族中还有议事堂,还有……”
“议事堂?”夜澜打断,“三十年前,议事堂被你们一把火烧了,只因有人质疑清洗计划。现在跟我谈规矩?”
他向前踏出一步。
冰棱再涨,直抵三人喉前三寸,寒气刺入肌肤,凝出细小血珠。
“今日,我不取族印。”他缓缓收回剑,“但你们记住——从今往后,夜家不再由你们说了算。”
他转身,面向广场上的族人。
“从今日起,废除嫡庶之分,凡有潜力者,皆可入祖地修炼。凡欺压同族、勾结外敌者,杀无赦。凡曾参与清洗计划者,交出功法、交出资源、跪于祖祠前自首,可留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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