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土之地 第6章 泽民的赠礼与荆棘

蜥蜴人村落中央，古老的螺旋符号在蓝色水晶的微光映照下，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低语。那位年长蜥蜴人长老用木杖画下的“荆棘堡垒”符号，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刚刚因达成初步理解而略显缓和的气氛。

危险，就在前方。

陈默凝视着那个简陋却充满不祥意味的符号，缓缓点头，表示理解。他用手抚过自己胸口，那里是银色印记所在，也是“源心之核”与他联结的证明，然后指向东南方向，最后握紧了拳头——一个表示决心和继续前进的通用手势。

蜥蜴人长老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赞许，又带着深切的担忧。他低吼了几声，旁边侍立的首领立刻领会，转身对族人发出几声短促的指令。

很快，几名蜥蜴人战士捧着一些东西走了过来。那是几捆用某种防水油亮叶片包裹好的肉干，散发着淡淡的烟熏味和奇异的草药香气；几个用中空巨大植物茎秆制成的水壶，里面盛满了清澈的、带着一丝甜味的液体（很可能是收集的净水或植物汁液）；还有几小包用坚韧树皮包裹的、研磨成粉末的深绿色草药。

“他们……在给我们补给？”林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些礼物。这些物资对于生活在资源匮乏的沼泽中的部落来说，无疑是珍贵的。

辛德瑞拿起一小包草药，小心地嗅了嗅，眼中露出讶色：“这是……高效的止血和抗毒药剂原料，处理手法很原始，但成分极其纯粹。他们对这片沼泽的植物特性了如指掌。”

首领将一个由兽皮绳串起的、小巧的蓝色水晶片递给了陈默。水晶片只有指甲大小，边缘被打磨光滑，散发着与村落中央那块大水晶同源的、微弱而稳定的能量波动。

蜥蜴人长老指了指水晶片，又指了指东南方向，然后双手做了一个拨开荆棘的动作。

陈默明白了。这块水晶片是一个信物，或许也能在靠近“荆棘堡垒”时，提供某种警示或指引，帮助他们“拨开”前路的迷雾与危险。

这份赠礼，超越了语言的隔阂，是守护者对被他们认可的“调和者”最直接的支持。

“谢谢。”陈默郑重地接过水晶片，将其贴身收好，一股微凉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能量缓缓渗入。他再次向长老和首领表达了谢意，尽管对方可能无法完全理解词语，但那份感激与尊重的意念，通过他平和的能量场传递了过去。

没有更多的耽搁，在蜥蜴人向导的引领下，陈默四人离开了村落，再次踏上征程。蜥蜴人将他们送到了村落势力范围的边缘，指向一条更加隐蔽、几乎被浓密变异植被完全覆盖的小径，然后便停下脚步，默默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沼泽深处。

“他们无法，或者不愿，再往前了。”鸦看着身后蜥蜴人消失的方向，低声道，“前面的区域，可能超出了他们守护的范围，或者……存在着让他们也感到畏惧的东西。”

陈默点了点头，感受着怀中水晶片传来的微凉触感。蜥蜴人的赠礼和警告，让前路的目标更加清晰，同时也蒙上了一层更厚重的阴影。

接下来的路途，环境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雾气似乎又开始变得浓重，但不再是之前那种混沌的灰白，而是带着一种阴冷的、令人皮肤刺痛的质感。周围的植物不再是单纯的扭曲怪异，更多了些带有尖锐荆刺和暗沉色调的品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和**甜腻混合的气味。

林曦的探测仪上，代表混沌能量的读数再次升高，并且其中混杂了一种新的、更加尖锐和有序的信号。“是‘牧羊人’的能量特征！”她肯定地说道，“虽然很微弱，像是边缘泄露，但可以肯定，这片区域受到了他们的影响，或者说……渗透。”

辛德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荆棘堡垒’……如果这名字是字面意思，那可能是一个被‘牧羊人’改造或控制的据点，利用这里天然的险恶环境和变异植物作为防御。”

陈默尝试扩展感知，发现此地的能量场比沼泽其他区域更加“粘稠”和“排外”，他的精神触角如同陷入蛛网，难以深入。怀中那块蜥蜴人水晶片散发出的微光，似乎能帮他驱散一部分这种不适，让他勉强维持着十米左右的清晰感知范围。

突然，走在前面的鸦猛地停下，举起手。

前方的小径被一片茂密的、长满黑色尖刺的荆棘丛完全堵死。那些荆棘粗如儿臂，刺尖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彼此纠缠盘绕，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壁。

“路被挡住了。”鸦冷静地陈述，“荆棘上有非自然的能量残留，很可能是人为催生或引导的。”

陈默走上前，仔细观察。这些荆棘的形态与他之前引导过的植物截然不同，充满了冰冷的攻击性和一种被“编程”后的死板秩序感。他尝试用“源心之核”的力量去感知、去沟通，却只感受到一片冰冷的拒绝和微弱的、属于“牧羊人”的操控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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