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一座隐秘的宅院深处,烛火彻夜未熄。关东世家的家主们齐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算计的气息 —— 裴安兵败薛延陀的消息,像一剂强心针,让这些久被李世民压制的世家子弟们终于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博陵崔氏家主崔弘业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座的清河崔氏、荥阳郑氏、范阳卢氏等家主们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显然都已猜到,此次裴安兵败,定与博陵崔氏脱不了干系。
“崔兄,此次裴安兵败草原,怕是少不了你的手笔吧?” 清河崔氏家主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快说说,你是如何让那位猛将栽了跟头的?”
崔弘业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自陛下亲征高句丽归来,裴安坐镇安东,权势日盛,若不趁早打压,日后必成我等心腹大患。于是,我便让人暗中联络高句丽、百济的仆从军将领,送上重礼,再辅以美人计,不愁他们不上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百济军主将金明,本就是个见利忘义之徒。我让人挑选了我崔氏的一位偏房女子,容貌出众,又懂些媚术,许配给金明做妾。金明早就听闻大唐世家的权势,知道傍上我博陵崔氏,日后不仅能摆脱‘仆从军’的身份,还能在朝廷谋得一官半职,自然欣然应允,承诺在关键时刻倒戈。”
“那高句丽军呢?” 荥阳郑氏家主郑元寿问道,“听说高句丽仆从军也溃散得极快,难道也是被你收买了?”
“高句丽军主将高延,确实收了我的好处。” 崔弘业点点头,“只是那高句丽军实在不堪一击,就算没有收买,怕是也抵挡不住薛延陀的进攻。倒是新罗军,朴正感念裴安的提拔之恩,我怕打草惊蛇,便索性放弃了收买,只专注于百济军的倒戈计划。”
“除此之外,还有一计。” 崔弘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前派去袭扰百济沿海的倭寇,也是我让人找的雇佣军。目的就是让倭国送来歌姬,用她们特有的媚术勾引裴安,让他沉迷女色,荒废军务,还能离间他与家眷的关系。高阳公主那般高傲,若见裴安堕落至此,定然不会再对他倾心;永嘉公主就算再喜欢裴安,也会因他的沉迷而失望。如此一来,崔安没能得到的高阳,裴安也别想得到!”
众人闻言,纷纷赞叹不已。“崔兄妙计!” 范阳卢氏家主卢承庆抚掌笑道,“既打压了裴安,又离间了他与皇室的关系,还能让陛下对裴安产生猜忌,真是一举多得!”
“不仅如此,” 崔弘业补充道,“窦家、贺兰家与裴安有仇,如今裴安兵败,他们定会趁机落井下石,想要彻底除掉裴安。我们只需在一旁推波助澜,定能让裴安永无翻身之日!”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满是贪婪与狠厉。在他们看来,裴安是李世民手中最锋利的刀,只要折断这把刀,李世民就会失去制衡世家的重要力量,到时候,朝堂的话语权,终将回到世家手中。
而此时的高阳公主府,却是一片死寂。高阳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捏着裴安之前写给她的诗笺,脸色苍白。裴安兵败的消息传来时,她正在宴请宾朋,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手中的酒杯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在她心里,裴安是文武全才的英雄 —— 他平定高句丽、击败倭国水军、攻克百济,每一场胜利都让她与有荣焉。就在裴安升任安东大都护时,她还特意宴请公主府的旧下属,拿出裴安写给她的诗炫耀,说自己没有看错人。可如今,裴安却兵败薛延陀,损兵折将,成了朝野上下议论的对象。
“公主殿下,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侍女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劝道。
高阳摇了摇头,眼神空洞:“裴安怎么会兵败?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输给薛延陀?”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自己看上的男人,竟有如此 “污点”。高傲如她,绝不允许自己的选择出现差错。她想起裴安纳百济女、倭女,想起他或许早已沉迷女色,心里的失望与动摇越来越深 —— 或许,她真的看错人了。
与高阳的动摇不同,永嘉公主得知消息后,却是心急如焚。她不顾宫女的阻拦,亲自跑到太极宫,想要向李世民询问裴安的情况,却被内侍拦下。回到公主府后,她立即让人备好笔墨,写下一封书信,字里行间满是担忧与安慰:“裴郎,胜败乃兵家常事,切勿因一时挫折而消沉。我相信你的能力,待他日重整旗鼓,定能再创辉煌。” 写完后,她还特意在书信末尾,印上了自己的唇印,鲜红的印记,像一颗跳动的心,传递着她浓浓的情意。
朝堂之上,关于裴安的争论也愈演愈烈。以御史大夫韦挺为首的反对方,手持弹劾奏折,义正言辞地说道:“裴安轻敌冒进,用人不当,导致大军损兵折将,丧师辱国,若不严惩,恐难服众!请陛下下令,将裴安打入天牢,彻查其兵败之责!” 这些大臣多受世家指使,想要趁此机会彻底铲除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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