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李倧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自打得了朱由检的扶持,朝鲜上下可谓脱胎换骨。朱由检不仅源源不断地输送钱粮,更派能工巧匠助其整顿水师,将那些老旧战船尽数更新,火铳火炮一律换装最新制式。这数年砸下去的真金白银,如今到了验证成效的时刻。
李倧此番尽起朝鲜八道精锐兵马十二万,更有预备兵马十万随时策应。他亲自坐镇平壤,从平壤到义州连绵四百余里,依山就势筑起二十余座堡垒烽燧,每座堡垒皆配备新式火炮,形成一道铜墙铁壁般的防线。
朱由检在得到军报后,让卢象升前往救援的同时,诏令各府州县将结余粮草、弹药火器尽数调往朝鲜。得益于这些年来大力推行开海之策,如今大明的海运已相当发达。只见沿海各港千帆竞发,运粮船、弹药船、兵船络绎不绝,白帆蔽日,蔚为壮观。这浩荡荡的船队承载的不仅是军需物资,更是大明对朝鲜的一片赤诚。
却说李倧在平壤行营中,正与诸将商议防务,忽闻海面上帆影如云,大明援军的先头船队已抵达大同江口。他即刻率文武重臣登临高处,遥望江海交汇处。但见艨艟巨舰劈波斩浪,较小的粮船、辎重船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其间,桅杆上的大明旗帜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他当即传令三军:“即刻将大明运来的新式火炮分装各垒,每座烽台增配炮手十人。命水军统制使郑命寿尽起战船,与大明水师会合,确保海道无虞。”
是夜,李倧在行营亲自校阅新运抵的军械。他抚摸着还带着桐油清香的火炮,对左右将领沉声道:“这些岂止是火炮,这是大明天子的信义,是咱们朝鲜重整河山的倚仗。”
次日黎明,李倧更是一身戎装,亲自巡视至最前沿的顺安堡垒。他站在新筑的炮台上,远眺鸭绿江方向,对守城将士朗声道:“昔年我们在此击退倭寇,今日更要让建奴在此折戟沉沙!传令各营:凡有临阵退缩者,立斩不赦;凡有斩获敌首者,寡人必不吝封赏!”
望着将士们昂扬的士气,李倧心中豪情顿生。他召来文书官,口述致大明皇帝的谢表:“臣倧谨奏:天兵既至,如旱逢甘霖。臣必效死守土,与八道将士同存亡,决不负陛下再造之恩...”
却说德川幕府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在江户城中接到对马藩急报,得知明国与朝鲜正集结重兵准备与清国决战时,手中正在把玩的茶碗微微一顿。
明国与朝鲜联手抗清...家光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殿内重臣。老中酒井忠胜会意,上前躬身道:将军明鉴。清寇虽曾侵扰我国,但眼下明、清之争,我日本实不宜贸然介入。
若年寄松平信纲却持不同见解:将军,此乃天赐良机。若能联合明、朝共击清虏,既可雪前耻,又能示好明国,于我国未来大有裨益。
就在众臣议论纷纷之际,九州急报传到:岛原、天草一带基督徒异动频繁,恐生变故。家光闻言,面色顿时凝重。他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枯山水,良久方道:传令各藩:严守海防,静观其变。对马藩可继续与朝鲜保持贸易往来,但不得承诺任何军事同盟。
酒井忠胜谨慎进言:将军,是否要派遣使节前往朝鲜探听虚实?
家光微微摇头:不必。让长崎奉行通过往来商船收集情报即可。眼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国内局势。他转身对松平信纲吩咐:增派兵力至九州,严查基督徒动向。各藩水军不得擅自出击,以防不测。
此时,以萨摩藩岛津家为首的两国诸藩却跃跃欲试。岛津光久派家老呈上血书,恳请出兵雪耻。家光阅后,只是淡淡吩咐:告诉岛津,守住九州便是大功一件。
待众臣退下,家光独坐殿中,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关于清军暴行的报告上。他轻叹一声,对侍立在侧的堀田正盛道:非我不欲雪耻,实乃国内未靖,不可轻启战端啊...
此时的江户城中,以大老酒井忠胜为首的一派主张谨慎观望,而以松平信纲及部分年轻旗本为代表的主战派则跃跃欲试。但在家光的强势统治下,最终幕府还是采取了传统的保守策略:加强沿海戒备,通过商船收集情报,同时全力镇压国内可能出现的动乱。
对马藩宗氏接到幕府命令后,只得继续维持与朝鲜的贸易往来,却再不敢提及军事合作之事。就这样,日本在这场决定东亚命运的大战前,选择了静观其变,暗中积蓄力量。
就在朱由检于武英殿内对着辽东舆图沉思,考量是否该让孙传庭整备新军作为第二梯队北上,同时户部尚书毕自严正在一旁核算粮草辎重之际,通政使司官员匆匆入内禀报:陛下,南京城外有数名倭国使者求见,自称来自九州萨摩藩。
朱由检闻言,眉头当即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他与侍立一旁的毕自诚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读出了对方心中的疑虑与不悦。在这个节骨眼上,倭人突然到访,能有什么好事?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百年后那片土地上的人对这方山河犯下的滔天罪孽,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几乎就要挥手令侍卫将这群不速之客轰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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